许尽欢自己也认识到自己的这种“虚荣”,不等沈辽开口,她先崩溃了。
“沈辽,我自己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我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啊?”
那天她对着手机哭了好久。
沈辽最后说的结束语是,“我导师喊我过去,尽欢,别难受,下次再聊。”
london和国内七个小时的时差。
连许尽欢自己都不知道下次能碰上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但她心甘情愿地想,所有的等待和心酸都是值得的。
她把沈辽当成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草稿本上一遍遍地写着沈辽的名字。
事实也的确有用,许尽欢来了快两月,终于勉强看懂了余书微初中笔记上的东西。
十二月,这个孤岛一般的地方落了场绒毛似的雪。
像是冬天的象征性标志,还没等积成雪就已经变成了泥。
许尽欢下了一节就她一个学生的数学课,抱着课本往外走。
突然被扎堆的人群吸引了视线。
知道这个名字已经十年,但她是第一次看见周肇南穿冬装。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戴着黑色手套,两个月过去,他的俊颜没什么变化。
只是他的突然存在,提醒着许尽欢世界已经来到一个新的季节。
不是春天来了,是冬天。
冰凉刺骨的冬天。
还没等视线对上,她转身就跑。
地上有雪融化后的泥水,她滑了一下,人没摔倒,怀里的本子掉的纷纷扬扬。
她顾不得捡,反正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哪有她的命重要。
周肇南拾起一张,是许尽欢在上面写数学题时的草稿。
她的字规规矩矩,说不上好看,但感觉蒋成邦女儿写的都比她好看。
看到上面一笔一划写的“沈辽”两个字,他眸光一深,笑容阴寒恐怖。
下午的课,她被老师放了鸽子。
机构的负责人把她叫到办公室,她在那里,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周肇南。
前段时间时颖给她打电话,说过这么一句话。
男人脱光了就是禽兽,穿上衣服也不过就是衣冠禽兽。
周肇南就是这样,礼貌而官方地对负责人说:“她姐姐一直想过来看看,就这么一个妹妹,独自在外,家里人很不放心。”
“周先生,这您就放心吧,许同学在我们这儿适应得很快呢!你看这是她前段时间测验的成绩,明显有很大进步!”
“哦,是吗?”
周肇南瞥了她一眼,翘着腿开始翻看她的成绩单。
许尽欢站在一旁,感觉自己被请家长了。
许尽欢的作文挺有意思的。
题目是关于嫦娥四号奔月的,主要围绕着人类对太空探索的联系和思考。
许尽欢写道:我希望人类有朝一日可以搬到外星球居住。因为现在地球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要是有一半的人移民到外太空就好了,我是哪一半的都行。
她的字真的不怎么好看,就像小学生练字帖似的。周肇南想,如果许尽欢从小是他带,他一定能教出来一手好字。
“我拿回去给她姐姐看看可以吧?”
“可以可以。”
负责人终于看到许尽欢了,“来,许同学,今天下午的课你就别上了,好好跟家里人聚聚吧!”
周肇南起身,摘下手套,摸了摸她的头,“想我了吗?”
许尽欢目光一如既往的晶莹,胆怯。
她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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