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许尽欢问过祁雯清，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p>
当时她跟祁雯清并排坐在许家大门口那个高高的门槛上。 </p>
祁雯清手里捧着一本国外名著，名字许尽欢也记不得了。 </p>
那时候她俩身上都还穿着露着小腿的七分裤，即使江城已经快入冬了。 </p>
听见她的话，祁雯清合上书想了想，随即扭头看向客厅里，吵架吵到大打出手的许家父母。 </p>
“读书是为了让我不要变成那样的人。” </p>
时隔多年，许尽欢终于明白祁雯清这话的含义。 </p>
也许读书，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将来这些东西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财富。 </p>
而是在自己一身郁闷无法疏解的时候，可以静下来，换一种方式发泄。 </p>
对于许家父母而言，愤怒，生气，砸东西，骂街，那是他们唯一的发泄方式。 </p>
他们被困在了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见识让他们只能无能狂怒，所以他们任凭原始的本能，将自己的体面撕得稀巴烂。 </p>
许尽欢回到机构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自习室。 </p>
桌子上一摞书，比她的头还要高。 </p>
她一遍遍地写，一遍遍地算，最后脑子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才停下来。 </p>
头顶的灯泡像是聚光灯，孤独地打在她头上。 </p>
灯管里那些扑火而死的飞蛾像是道尽了她的前二十年。 </p>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走到现在，为什么生活还是一团糟。 </p>
最后她在纸上，恨恨写了一个周肇南。 </p>
狠狠划了个大叉。 </p>
笔尖把纸都划烂了。 </p>
都是他害的。 </p>
许尽欢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就是SB。 </p>
所以，周肇南，SB。 </p>
再狠一点儿，就是大SB。 </p>
— </p>
翌日，许尽欢被陆续来自习室的人吵醒。 </p>
第一节课形体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p>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奔回宿舍，简单洗漱后冲到教室。 </p>
这节课是大课，两个班的人一起上。 </p>
韩梅跟她一个班，但从来不跟她一起。 </p>
袁梦和何丽丽是隔壁班的，但何丽丽喜欢独来独往，许尽欢自然就跟袁梦站在一起了。 </p>
老师还没来，她们就自觉地在窗户边压腿。 </p>
“尽欢，你昨天去哪了？” </p>
“我去自习室了，太晚了怕影响你们休息，就没回去。” </p>
袁梦哦了一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昨天何丽丽哭了。” </p>
“怎么了？” </p>
许尽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何丽丽跟韩梅又吵架了。 </p>
“不知道，可能是马上要考专业课了，她压力太大了吧？昨天我正跟韩梅聊天呢，就听见她在帘子里面抽抽嗒嗒的。” </p>
十二月是所有艺考生都很紧张的一个月份，但许尽欢准备明年再考，所以也不是很能理解何丽丽的心情。 </p>
“那我们要不要安慰她一下？” </p>
袁梦叹了口气，“还安慰她呢！我自己都紧张死了，要是考不上，我这十几年都白费了！”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