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叶铿然情急之下扶床站起来，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猛地拉住裴昀的手臂！他的手掌温度低得可怕，仿佛渗透着命运深渊处的寒意，这一拽的力气极大，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量，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p>
“你在我面前死过一次，我不想有第二次。”叶铿然的掌心坚如寒铁，声音也冰冷如铁，“这一次，你死，我陪。”</p>
裴昀沉默了一会儿，把温暖的右手搭在他的手上，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没把你的金叶子花光，我怎么舍得去死？”</p>
阳光轻轻一晃，他左手如风扬起，无声斩在叶铿然的后颈上。</p>
叶铿然失明的眼睛微微睁大，紧锢着裴昀手臂的手不甘心地松开，人也无力地软倒下来。</p>
裴昀将失去知觉的叶铿然接住，琳琅冲了过来：“叶哥哥！”她愕然抬头：“这……这是什么？”她指着叶铿然的胸口——苍白如大理石的肌肤上，银色的鳞片隐隐若现。</p>
那是龙神力量衰弱，无法维持人形的先兆……</p>
裴昀的眉心折出一痕痛楚。</p>
耳边传来杜清昼残忍的轻笑：“我说过，继续走下去，你一定会后悔——因为这趟旅途的终点，同样是白龙性命的终点。”</p>
“你胡说！叶哥哥绝不会死！”琳琅蓦地抬头。</p>
“你最好离白龙远一点，小凤凰，否则他的死亡会来得更快。”杜清昼遗憾地抬起眉头，“即便是龙凤，也有不可违抗的法则；天地自然有其运行之道，火的光芒太过明亮，就会将水灼伤。”</p>
“你说什么？”琳琅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眼中尽是惊疑。</p>
杜清昼叹了口气：“凤凰可以选择天子，但唯独不能选择龙。正如火可以选择万物，唯独不能选择水。</p>
“有的龙终其一生游曳在山野，有的龙则被命运的潮涌推上风口浪尖，或被征服，或被杀死，这就是真龙的宿命。在找寻凤羽的过程中，他一点点地迷失，一点点地粉碎，只是他不知道而已。</p>
“身而为龙，便不该靠近火。执意靠近，便是在引火自焚。”</p>
七</p>
叶铿然醒来时，耳边听到淅沥的雨声，还有琳琅惊喜的喊声：“叶哥哥！”他眼睛看不见，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颠簸，似乎是在行进的马车上。</p>
发生了什么？</p>
车帘被掀开，凉雨扑面。裴大少探了个脑袋进来：“我爹说了，他去找到了祝姑娘就出来跟我们会和，睢阳这座城有问题，城中烈火的力量太过强大，会将所有的水烤干。你现在身体虚弱，在城里连一日也不能逗留，爹让我带你们到城外三十里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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