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换个问题，你有什么用？”</p>
妖怪似乎又愣了一下。</p>
“这年头妖怪也是多，”裴昀一脸不太感兴趣的表情，“没用的话，就请你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不要吵我睡觉。”</p>
妖怪再次沉默了一下，愤然说：“朕可以日行千里！”</p>
裴昀抬了抬眉毛：“哦，走得很快？”</p>
“必须的！”</p>
“听上去有点意思，”裴昀终于看了它一眼，笑眯眯地说，“等天亮了我们去买酸辣豆腐吧！”</p>
“什么？”妖怪似乎一下子没听清。</p>
“我们住在城东，长安城最好吃的那家酸辣豆腐摊在西坊，平时过来一趟要足足两个时辰的脚程，回到家豆腐都凉了。想吃还得大清早去排队，”裴昀认真地说，“不能睡到自然醒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没有酸辣豆腐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世间最大的美事，莫过于睡懒觉起来还能买到酸辣豆腐。”</p>
“……”</p>
妖怪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受了莫大侮辱：“哼，此等小事，朕现在就带你去！”</p>
眨眼之间，四周的景物倏然消失了，两个少年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水汽。</p>
可以确定的是，这绝不是他们的房间。</p>
杜清昼有点惊悚地拉住裴昀的胳膊：“裴豆豆！”</p>
裴昀也有点摸不清状况，这是哪里？真的是酸辣豆腐铺？难道是豆腐还在蒸？</p>
不对，这屋子看上去似乎有点儿熟悉……</p>
水汽中渐渐现出一扇清雅的丝质屏风，木制的浴斛，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宽衣解带准备洗澡的人身材修长，后背白皙。对方似乎听到响动，回过头来——</p>
“……老师？”</p>
想要夺路而逃已经晚了。</p>
什么日行千里！不靠谱的珠子只把他们带到了府中的浴室！</p>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张九龄皱眉，脸色也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水汽蒸腾，还是涌上双颊的薄怒。</p>
“我……我们……”杜清昼简直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从来不跟着裴昀胡闹的他，再怎么也解释不清突然闯入这件事，总不能说是专门来偷看老师您洗澡的吧！说自己被一颗珠子给坑了，谁信？</p>
“啊哈，我们走错房间了。”裴昀迅速而镇定地微笑，“今晚雾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敲错了房门呢。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要不要加热水？”</p>
“……”</p>
屋外传来两声青蛙的叫声：“呱——呱——”</p>
这个夏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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