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放心吧,浩哥,我心里有数。”
“我说够了,听懂了吗?”
谢菲菲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依旧满是不情愿,也不肯松手。
“浩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浩眉毛一竖,一把扯下谢菲菲手上的凳子,然后狠狠地甩到一旁。
他紧盯着左搏,一字一顿地说道:“咱们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才将局面推进到这一步。”“完了你现在把他弄死,谁来主导接下来的局?我肯定不行。”
“我行。”谢菲菲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
张浩并未理会谢菲菲,只是紧紧地盯着左搏。
“你觉得她行,那咱们就听她的。”
左搏明显有些纠结,归根结底,谢菲菲肯定主导不了这个局,而且不光谢菲菲不行,他和张浩也都不行。所以真想继续往下走,还是得用王焱。
再退一步说,王焱身后还有鬼楼,鬼楼对他们的情况也极为了解。
如果这边真把王焱弄出个好歹,那张宗赫那边定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左搏倒不怕张宗赫报复,毕竟张宗赫没有报复他们的能力,但是张宗赫是一个做事情不考虑后果的人,也是一个有能力搅局的人。这就很麻烦。
看眼左搏不说话,张浩继续道:“都已经揍成这样了,也算是出气了吧?”
左搏看了眼张浩,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样了,咱们还要听他的吗?”
“那你说呢?还有其他选择吗?”张浩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个人觉得,不能全听,也不能不听。就这么简单。”
“换句话说,就算是不用他了,也不能弄死他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左搏指着地上的王焱:“你瞧瞧他这个眼神,怪我们还生气吗?”
“他本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屈服的人。这很意外吗?”
说到这里,张浩环顾了一圈四周:“虽然这里是我们的秘密据点,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很显眼的,赶紧撤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左搏眼神闪烁,沉思许久,随即一声长叹。
他指着地上的王焱:“从这一刻开始,我要和你换一种相处模式了!完了我马上就会送你一份礼物,咱们走着瞧!”
王焱“咳咳”地咳嗽了两声,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迹,然后露出了带血的小酒窝。
左搏也不惯着王焱,抬手薅住他的脖颈,拖着他就往外走……
深夜时分,王焱的房间内,满身伤痕的王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脖颈处被一根铁链死死的拴住。
身旁还有两名男子,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咔嚓~”的开门声响传出,左搏走了进来,他坐在了王焱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王焱的脸:“别睡了,给你看点东西,看完了再睡吧。”
王焱嘴角微微抽动,并没有睁开眼。
左搏早有思想准备,他面带笑容,语调阴沉:“听句劝,不然会有人遭殃。”
王焱身体明显微微一颤,随即还是睁开了眼。
“聪明人。”左搏:“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几名下属抬着电脑桌以及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他们麻利的开始布置,不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切都准备就绪。
左搏拽着王焱脖颈处的铁链子,把王焱拉了起来,然后将电脑摆放在他正前方。
之后左搏使劲抽了两口烟:“你离开保市之前,不是把你的股份都分出去了吗。”
“一部分在郭涵那里,另外一部分,在夏星夏月那些人的手上。”
“之后有人想要收购你的水封股份,就找上了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呢,偏偏就是不配合。”左搏话里有话:“所以吧,他们就或多或少的都遭了不少罪。”
“我听说你的好大哥郭涵,现在已经变成神经病了。但就是不知道真假。”
“他们之前一直想要试试看,都被我制止了。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试试了。”
王焱嘴角微微抽动,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了不少。
左搏指着电脑屏幕:“放心吧,都是现场直播,还有,这是开始,不是结束。”
说到这,左搏命人打开了视频软件,然后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天北街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保市,天北街。此刻正值热闹非凡之时,人潮如涌,车流如织。
一辆破旧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三轮车,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中缓缓停靠在马路边。这辆三轮车的车身锈迹斑斑,车把上的油漆早已剥落得干干净净,露出斑驳的金属底色。三轮车的车斗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破旧的杂物,有被人丢弃的塑料袋、脏兮兮的破布片,还有一些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瓶瓶罐罐。
一名男子极其艰难地从三轮车上走下,他一瘸一拐地来到垃圾桶边,顺势就在垃圾桶里面翻找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郭涵。
那个曾数次将王焱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的郭涵。
那个哪怕丢掉性命,也要帮王焱守护水封股权的郭涵。
如今的他,瘦骨嶙峋,衣衫破烂不堪,处处裸露出脏兮兮的肌肤。
那皮肤黝黑且粗糙,伤痕与瘀青遍布其上。
有些伤口还在淌着脓水,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在炎热的夏日里,这股异味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头发犹如无人打理的荒草丛般蓬乱,杂乱无章地缠绕在一起,其间还夹杂着枯黄的草叶、灰尘以及不知何处沾来的蜘蛛网。那头发又长又油腻,显然很久都未清洗过了,一绺一绺地紧贴在头皮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在那蓬乱的头发之下,是他曾经英俊的面庞,可如今却布满了污垢。黑一块灰一块的,仿若被岁月的风沙狠狠侵蚀过的岩石。
他的嘴唇干裂得如同久旱的大地,上面残留着不知何时沾上的血迹,那血迹已然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的印记,周围的皮肤也开裂起皮。
他的脸颊消瘦得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耸起,恰似两座突兀的山峰,无声地诉说着他所历经的饥饿与困苦。
他拖着蹒跚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仿佛双腿随时都会折断。
他的嘴里总是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话语,还时不时的傻笑。
仿佛处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片刻之后,郭涵在垃圾桶内翻出了一根火腿肠的包装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