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必须澄清这些事，他对船客们喊道：“各位，我是这艘船原本的船长，索恩。或许有些人听说我的姓氏，卡里和轮机长背叛了我，杀死了我的船员。因为我与背叛者的原因给大家造成了许多不好的影响，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将安全地送达各位，并退还本次运输费用。但在此之前，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我们需要先行前往白克拉镇。”</p>
船客们面面相觑，逐渐小声交谈起来。</p>
其中有些人认识索恩，但他以前的形象是个满脸胡子的肌肉壮汉，眼前这人不仅没有胡子，连头发都修剪得很短。</p>
交谈声在索恩让船员拿出运输名单，逐一退还费用的时候达到了统一，大家开始“相信”，他就是索恩船长。</p>
将事情交给船员之后，索恩才想起来寻找风颂的身影，夜色中他的身影很小，肩膀趴在甲板边缘，头伸向水外。</p>
索恩以为他在欣赏河上的夜景，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p>
“晕船？”</p>
“有一点。”</p>
“你看起来很不好。”</p>
事实上风颂看起来非常不好，索恩很少看见晕船这么严重的人。</p>
在他犹豫要不要拿点喝的时候，风颂突然开口：“我第一次杀人。”</p>
风颂的双手搭在船外，冰冷的河风吹过他苍白的脸，说完这句话后他紧紧抿着嘴唇，双眼失焦。</p>
索恩一愣，刚刚见他杀伐果断，手起刀落直击要害，不留一丝活路，以为他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p>
这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风颂很年轻。</p>
先前签署救援委托契约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枚身份金币很新，钢印敲得是1022。</p>
意味着他才刚拥有自己的名字一年多的时间，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也可能只有十五岁。</p>
索恩的手握拳又张开，反复数次，最后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抱歉。”</p>
“不是你的错。”</p>
风颂既是说给索恩听，也是说给自己，他在努力消解杀人带来的心情郁结。</p>
他不想杀人，可没有执法者为平民伸冤。</p>
传说中神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执法队伍，千年来进入神殿的顶尖的魔法师和高强的战士比筑殿砖还多，但他们与平民无关。</p>
平民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p>
怎么活着，怎么死的，都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阶级会考虑的事情。</p>
索恩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河岸空地，他甚至不敢越过不死河，回到自己的家。</p>
风颂看向远处的河面，微风轻轻带起涟漪，像拂过精致的丝绸面料，一切纠纷都沉没在水面之下，只露出它平静的表象。</p>
就像没有人知道精致制服笼罩下的贵族，是什么样的嘴脸。</p>
索恩犹豫了一下，带风颂走进了船长室。</p>
那面巨大的图腾墙壁一下子就吸引了风颂的目光，他愣愣地：“这就是魔法阵么？”</p>
“它只是装饰而已。”索恩伸手触动图腾中心，蓝宝石柔和的光芒晕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微微浮现，“船长契约中有一条紧急救援令，只要启动救援令，不论在哪里，这艘船都会向你奔去。”</p>
“你的意思是？”</p>
“为了感谢你为我夺回蓝色火焰号，你愿意和它签订新的船长契约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