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婆子领着秦清到了安置秦沅的院落。
琼花台是郡主府最好的一处位置,阳光最好,风景秀丽,院子里又栽种了许多花花草草,雅致又清新。
范婆子暗暗观察着秦清神色,见她眉目舒展便知安排的没错了。
虽说不知道郡主去一趟梵音寺怎么带回来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但主子有吩咐,要他们好生照顾秦沅,务必将她当作郡主看待,不容半点闪失,这让范婆子心里打起鸣鼓,暗想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若是办得好,兴许就在郡主跟前出头了。
这些日子,范婆子和底下一帮人将秦沅伺候无比周到,真恨不得秦沅要求多一些,好让他们有事做,做的妥帖出彩,得了主子心才好。
可惜秦沅不是个爱生事的,她自个儿都忐忑不安着,哪有心思使唤这个吩咐哪个,平白折腾人。
这让范婆子他们没了用武之地,生怕秦清问起来觉得他们怠慢了秦沅。
因此小心再小心。
如今,秦清将琼花台收入眼底,轻轻道:“做的很好。”
范婆子一颗心稳稳落回原处,微微弓腰笑道:“都是奴婢们该做的。”
秦清轻轻点头。
范婆子察言观色,立马道:“那奴婢们先退下了,郡主有吩咐只管唤奴婢。”
“嗯。”房门紧闭,这个时辰不知道秦沅在做什么。秦清敲了敲门,里头响起一个怯弱的声音,“有什么事?进来吧。”
秦清皱起眉头又松开,推门而入。
四下无人,她往里走,轻声道:“安安?”
里头响起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急匆匆,秦沅小跑着出来扑到秦清怀里,搂着她的腰呜呜道:“阿姐,阿姐。”
“怎么了?”秦清吓了一跳,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哪怕心里焦急也依旧放柔语气道,“是不是这里住的不习惯?还是如何?你别怕,哪里不高兴和我说。”
秦沅闷闷道:“没什么,就是想阿姐了。”她吸了吸鼻子,大抵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不好意思地松开秦清,眼眶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一样,看着秦清,“阿姐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秦清摸了摸她的脸,温声道:“好多了,没什么毛病,是我底子不好,让你担心了。”
秦沅抽抽嗒嗒,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她边擦眼泪边道:“阿姐不能有事,我害怕…我不能没有阿姐,除了阿姐,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口齿不清,但秦清还是听清楚了,她心疼的难以复加,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怎么会没有人喜欢你?不止我,等阿兄阿娘他们知道,也会喜欢你。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没有。”秦沅低声道,“是我自己,我害怕…”
“是我不好。”秦清道,她高估了自己身体,总以为能撑一段时日,谁知道这么不禁用。秦沅一个人在郡主府住着,为了不走漏风声,她也没有跟郡主府的人细说她的身份,且伺候的人都是上了年纪了,和秦沅只怕也没什么话说,她胆子小,老待在房里就容易胡思乱想。
“不是阿姐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秦沅仰头,眼中又开始冒泪花儿,“阿姐等会儿是不是就要走了?”
秦清心疼了一下,仿佛针扎一般。
“不走。”她摸了摸秦沅的脑袋,如蔡稳婆说的一致,秦沅洗干净脸之后,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很是漂亮惹人爱,“在阿娘回来前,我和你一起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