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努力放柔声音,“安安,没事的,你不要多想,我陪你先去把衣裳换了好不好?”
秦沅不肯松开她,眼泪掉个不停,“阿姐…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我没有听阿姐的话乖乖在房里待着,我跑出来,还摔碎了花瓶,害阿姐丢脸。”
“你怎么会这么想?”秦清诧异道,她握住缠在她腰上的手,转了个身看着秦沅,“阿姐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这么做,让你待在房里是为了避免有些麻烦产生,并不是非要禁锢你。你想出来,自然可以出来,这个没什么的。”
缓了口气,秦清继续道:“至于花瓶,那更是无关轻重的物件,一百个花瓶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秦沅心说,那韩云韵呢?
我与她比,孰更重要?
只怕问出来是自取其辱,秦沅默默闭上嘴,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一句无奈的“阿兄别骂她了”。
她自幼耳聪目明,尤其经过柴家人的锤炼,一丁点儿小的动静她都能听见。她自打懂事起就睡在柴房,只要隔壁屋有一丁点小的动静,不是使唤她就是骂她赔钱货,她必须马上过去,否则等待她的只有藤条和木柴。
天还没亮公鸡还没打鸣她就得起来去山上割草砍柴,然后回来给他们煮粥热饭。但凡柴家人中哪个一个一大清早就拉着个脸,接下来的一天秦沅都逃不过一顿打。
秦沅习惯了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个细微表情都足以让她警铃大作。就是靠着这些,她才一次又一次躲过柴家人的想要将她卖给别人的行为,得以苟活至今。
大抵秦湛也没想到这个看着怯懦胆小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多心思,她甚至在那些蹉磨人的岁月里无师自通学会了唇语,也因此,他们的对话早被秦沅知道了七七八八。
秦清轻轻拉起秦沅的手,对走出来的丹心道:“与赵夫子和杨姑姑说一声罢,今日歇一日。”
丹心看见地上一片狼籍,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秦清身边的那个婢子…是秦沅??
她是什么时候溜出来的?她竟毫无察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沅偏过脸,秦清搂住她的肩将人往怀里带,阻隔了丹心的视线,“安安身体不适,我陪她去歇会儿。”
“啊,好。”
秦清心里还记挂着她先前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问她:“之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
“没有。”秦沅低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秦清顿了顿,还是选择不刨根问底了,将那盘一块也没动过的桃花酥推到她面前,温声道:“那吃点东西吧。”
她不往下问,秦沅反而不高兴了,扭过头道:“我不要。”
秦清好脾气道:“不要就不要吧,那你有没有其他什么想吃的?”
秦沅跟个小兔子似的,红着眼睛:“我不吃。”
她等着秦清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等了半天,只听到秦清试探着道:“那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她又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