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不说完。
长公主一目十行看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也不担心季真骗她,一来没这个必要,二来季真有一点极好,他从不说谎。
长公主沉吟道:“可能调理?”
“当然!”季真用一种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眼神看她,说完后皱了下眉头,总算想起来要摆架子了,下巴微抬道,“我只负责看好长宁郡主一人,至于长公主殿下嘛,得另外加钱。”“可以。”
干脆利落,直截了当。
季真下意识躲开她的目光,咳了一声,“不就是点陈年老伤吗,虽然还有些日积月累的毒素埋在体内,但只要乖乖喝药,保管给你药到病除。”
怕这句话不够尽心,他又飞快补充了一句:“即便是那难产落下的病根,只要经我手,也没有不好的。”
长公主颔首道:“那就劳烦季先生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态度天差地别,不过这说出的话嘛,母女俩倒是如出一辙。
长公主做事雷厉风行,看过病就请季真回去了,“叫罗嬷嬷过来一趟。”
外头的崔管家应道:“是。”
没多久,罗嬷嬷就进来了。长公主淡淡道:“罗嬷嬷,本宫记得,你很早就跟在本宫身边了。”
罗嬷嬷闻言伏地道:“是,自打殿下出宫开府,老奴就一直在府中伺候着。”
“也这么多年了啊。”长公主声音出现一丝怅然,紧跟着话音一转,问:“听说阿宁赏你一套宅院?”
罗嬷嬷恭敬答话:“是郡主体恤,郡主大恩,老奴铭记在心。”
长公主笑了一下,抬了下手,漫不经心道:“起来吧,有话说话,不必学宫里那套,动不动就跪,也一大把年纪了。”
罗嬷嬷道:“谢殿下。”
“阿宁到底没经历过事,容易为人煽动,本宫让人喊你过来,是想听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罗嬷嬷正欲开口,长公主似笑非笑盯着她,道:“本宫要的是——原、原、本、本,不能有任何隐瞒,知道吗?”
罗嬷嬷一听,才站直的膝盖又弯了下去,面色发白,叩首道:“老奴、老奴有罪。”
半个时辰后,罗嬷嬷脚步虚浮走出雾凇院,屋内只余长公主一人。
她静坐片刻,崔管家进来瞧了一眼,就见她撑着额头,闭着眼,神情疲惫,眼下青黑尤为显目。
“殿下,老奴扶您去歇一会儿吧?”崔郡主轻声道。
长公主像是被惊醒,睁眼看向崔管家,眼中的杀意尚未褪去,让崔管家惊了一下。
“…不歇了。”她还要进宫一趟,“你去,叫个人看看驸马,别让他死了。”
话中的凉薄和冷意让崔管家更添疑惑,他什么也没问,躬身下去了。长公主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手边的茶凉了又添,添了又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她道:“去查查谢策。”
屋内无人,只能感受到一丝气流波动,长公主耳聪目明,便知道暗卫去办了。
她头疼欲裂,心中点着一把火,恨不得将所有都烧得干净!她冲外头喊:“来人!”
“奴婢在。”
“去将柳氏捆起来,抽上二十藤条!看好了,不许叫人死了!”
“是。”
长公主冷笑一声,这只是开胃小菜。
他们敢算计到她头上,就要做好被折磨致死的准备!
“启禀殿下,二姑娘哭着要见您。”
“不见!”长公主冷冷道,闭了闭眼睛,起身道,“替我更衣,备马车,本宫要进宫面见陛下。”
哭哭啼啼的韩云韵就这样连母亲的面都没见上。
她不敢相信,她接连在秦清身上碰壁,怎么阿娘一回来,也不肯见她?!
韩云韵试图用眼泪让长公主心软,可惜还没哭出声,就被闻声而来的教习嬷嬷逮了回去。
“二姑娘,您今日的功课可还没做完呢!长公主殿下日理万机,您就莫要去打扰了。”
与此同时,长公主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