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月面露赞许之色：“你说得对，吐谷浑并非无人可用，但却派出这么个人，与其说是来贺喜，还不如说是来炫示武功。 “竟然敢算计到公主的头上！”霍晴岚嗤之以鼻，“他们是觉得大王好惹，还是公主好欺负？”</p>
想明白这个关节，阿澄也颇为气愤，道：“这么欺负人，我们该怎么做？”</p>
拓跋月沉吟道：“什么都不用做。”</p>
霍晴岚、阿澄面面相觑。霍晴岚心下不安，道：“奴知公主算无遗策，但此事非同小可。奴以为，既然吐谷浑派平西将军过来，便不可能谈及归还西平郡一事。”</p>
“自然。”</p>
“若吐谷浑得逞，大王忍下这口气，只怕将来还得把账算在您头上。”</p>
“接着说。”</p>
霍晴岚斟酌着言辞：“倘若大王忍不下这口气，恐怕会当场发难。两国之间，恐有战事。这对我们没好处，也对两国百姓没好处。只怕是生灵涂炭啊！”</p>
听得这话，阿澄对霍晴岚的敬佩之心，又多了一分。</p>
扪心自问，拓跋月虽待她至厚，但她毕竟是河西国人。当她看出拓跋月和大王不齐心，明里暗里都在为母国谋利，还曾经动过离开是非之地的念头。</p>
但时日久长一些，她看得出来，拓跋月不想宣战，只想能让沮渠牧犍对大魏归心。她虽然也耍手段，但要么是为了自保，要么是为了筑一道防线。从根本上说，她和霍晴岚都是良善之人。</p>
此时，拓跋月不知阿澄心中所想，只微笑着觑着二位亲近之人。</p>
“会不会还有第三种可能呢？”</p>
阿澄不作声，但听霍晴岚问：“第三种？”</p>
“不妨猜猜看，大王有这么多的臣子可使，为何偏偏让酒泉王来迎接他？”</p>
见她二人还在犹疑，她便略略解释道：“觊觎王嫂，私下渔利，单是这两样就够大王治他罪的了。大王能忍到今日，有多么不容易。”</p>
听了这话，阿澄似懂非懂：“公主的意思是，不做事就不会错，做事就必然会错？”</p>
“是的，所以，那日我要你们配合我，务必要让大王看到那句话，再看到那幅画，这样他才能下决心处置老六。而处置的方式……”</p>
拓跋月从案前拿起一只玉佩——那是沮渠牧犍所赠，高高举起而又往下一掷下去。</p>
玉佩落在地上，砰然裂开，四下飞溅。</p>
“等着看吧，没几日，便有我想要的结果了。”拓跋月抿唇浅笑，“我已推波助澜，现在该退到岸边观潮了。”</p>
她觉得有些疲乏，顿了顿，又道：“我乏得很，要早些睡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