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宿命对决（三十四）

“真正的区别？”李宸眯了眯眼，缓缓道：“玄黄世界，包括朕在内的所有生灵，都不似你们那洪荒或是那什么秃驴世界那般，心生贪念，不是想着霸占、奴役，便是想着以看似光明无比的功德之举，去榨干这个世界，我们只是守护着自己的世界，与它共存，相互依托，彼此成就，这才是真正的区别。”

闻言，天水寒不由仰头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直视着李宸，语气中带着质问意味地问道：“你似乎忘了，本殿手里有你的轮回气息，你没有霸占？奴役？你没有使过看似光明无比实则肮脏至极的手段？本殿问你，你那华夏帝国是怎么来的？不也是那什么大汉帝国吞并灵霄界、穹顶界、擎天界之后改的国号吗？那之后的飞仙大陆、苍月仙界开始的诸多仙界、然后再到神界，你哪一个动作不是霸占？要说肮脏，战争才是这时间最肮脏的手段，还有那什么三圣学院，其中那什么墨圣一脉的，偏偏发明并推崇什么正义不正义之说，这与你所厌恶的那些秃驴又有什么区别？”

李宸也是笑了，哈哈大笑，不过，他没有仰头，哪怕是大笑，他目光也没有离开过天水寒，不仅如此，李宸在大笑之时，看向天水寒的目光中透出了几分怜悯之意，

“你笑什么？本殿所说哪一件作假？你与你厌恶那些人有何区别？说到底，都是虚伪之辈，你不过是手段更为高明一些罢了。”

“朕笑什么？当然是笑可笑之人、可笑之事以及可笑之人所说的可笑之话。”即便没在大笑，此时李宸脸上依旧带着丝丝笑意，眼中怜悯之意也是浓郁了几分。

“哈哈！”天水寒又大笑了两声，然后道：“本殿倒是要听听，本殿哪里可笑了？”

“你所说这些事，的确都与朕有关，但是，绝对不是霸占，更没有奴役，无论是华夏帝国前身，大汉帝国之时的四界，还是之后的飞仙大陆、诸多仙界以及神界，包括如今你我脚下这圣界，它们全部合在一起，才是玄黄世界，它们的前身是什么？不就当初盘古大陆被崩散的碎片吗？朕所有这一切，你从哪里看出朕在霸占别的世界？一切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之中，你有何时何地看见朕奴役过谁？倒是你，还有那些个秃驴，你那圣殿麾下，除了此前死在朕手中那二十五人，以及很快就会殒在重楼手中的你那劳什子副殿主之外，便只剩下你这个圣殿殿主天一寒，拢在一起，也不足三十人，只有你们来自洪荒，你那圣殿之中，有多少先天圣灵？他们又是从何而来？你们为何会来玄黄？你们所作所为才是侵略、霸占，无论是上古华夏，还是如今这华夏帝国，可有一人侵略玄黄之外的世界？从玄黄走出去的生灵，拢共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可他们几个、在玄黄之外，可曾有过任何对玄黄之外那些世界不尊、不轨之举？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守护好自己的世界，在守护好的同时、保证在这个前提下，才会去考虑如何让自己的故土有更好的发展……只有他们这样无私奉献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先辈，以他们的实力，这世界就算灭亡、崩毁，对他们也不会带来影响，同样，这世界发展再如何强大，他们能享受到的回馈也是少得可怜，可他们并没有因此，就只顾自己，他们真正做到了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这些，才是我玄黄华夏与你们真正的区别。”

说着说着，李宸只感觉体内血液在升温，某种火焰在内心深处开始燃烧，在这一刻，帝道威严绽放而出，在这股威势之下，天水寒神情不由一变。

当然，出现变化的不止是他，还有天庭之中的九华与那老者。

“他果然什么都已经清楚了，却为了照顾我的感受，为了不让我难堪，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能让我有丝毫察觉……”

九华轻声低喃，她并没有发现，此时老者也是双手紧紧攥成拳，双眸之中已经铺上了浓浓的一层水雾，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没能遮掩住此时他眼中绽放而出欣慰、激动、以及某种透着值得意味的坚定。

“老大、二姐，你们说得不错，老九，老九真的是……”

无论是九华还是老者，在这一刻，竟然都是没有听到彼此这时候的低喃，不难想象，李宸所说那一番话，给他们带来的冲击。

当然，李宸同样也有变化，最直观的变化便是，他之帝道又得到了提升，至于这提升有多大，此时他所面对的形势，显然不适合去感应体会。

但是，天水寒接下来的话，却是透露出了一些李宸帝道变化的信息。

“此前的交手，你能逼到本殿数次悄然使出全力，本殿虽未明说，但本殿不得不承认，已经很让本殿震惊了。”感受到李宸忽然间绽放而出的帝道气势，天水寒细细感应一番之后，看向李宸的眼神，透着满满的凝重，震惊之余，他缓缓道：“之前交手，你那帝道给本殿的感受是霸绝、睥睨……即便是本殿，内心深处都不由生出要跪拜臣服之意，当然，本殿清楚，并非是本殿要臣服，而是本殿所习诸道，面对你那帝道之力时，某一瞬间不受本殿控制从而生影响本座方才生出的念头，可此时，你这帝道威势，本殿虽然依旧能够清晰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霸绝、睥睨……但是，同时本殿还从中感受到了，你这帝道本身蕴含的霸绝、睥睨等势，竟是表现出了柔顺之意，最让本殿震惊的是，本殿知晓你一直没有动用全力，可本殿怎么也不会想到，你隐藏的实力竟然这般……”

说到此处，天水寒仰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过后，又接着道：“你问本殿等为何会来这个世界，你心里真没有答案吗？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无论你我，其实都在别人的局里，你我行事虽然有异，但目的一样，都是为了破局，所以，就算你我都能够也愿意放下以往一切牵扯，这局，也注定了你我只能留下一个，歇得不短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