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讲完,便被傅斯乔悉数吞了下去。</p>
他吻得重且急切,她仰头承受了半晌,突然反应了过来,用力将他抵开,气呼呼着道:</p>
“傅斯乔,你存心骗我套话,是不是?”</p>
他不回答,只垂眸看着她,双目中漾着一圈又一圈愉悦的涟漪,莫名其妙的诱人心生绮念。被勾起羞涩的阮静筠脸渐渐地红起来,约是不甘心被他一个眼神便哄好,她抬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脑袋乱糟糟的,瞪着他胡乱威胁道:</p>
“你信不信,我撕到粉碎,要你再重新拼一遍!”</p>
“可以。”</p>
傅斯乔应声,还是笑着。</p>
她根本不晓得,自己扬着绯红的面颊,嘟着微肿的唇,媚眼如丝地横他一眼,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痒意钻入百骸,傅斯乔偏头在阮静筠耳边哑声讲了句什么,见她耳尖滴血似的烧了起来,又继续道:</p>
“不拼完整,即便你再求饶,我都不会结束。”</p>
话讲得这样露骨,可他到底怜惜她今日劳心费力,甚至还受了伤。</p>
不过,这一晚,傅斯乔还是不曾睡好。</p>
整夜,他一直用手臂和胸膛将阮静筠包裹在怀里,时不时低低哼着温情的调子,哄着屡屡被噩梦惊醒的她,重新归于安眠。</p>
傅大少实在「尽职尽责」,以至于阮七小姐次日睁开眼睛的时候,竟发觉天色已经大亮了。偏此时,即便再快收拾妥当,赶去码头,也已经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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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机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不多时,汽笛发出悠远的长鸣,穿透辽远而湛蓝的天空。不得不说,今日,实在是个特别适合轮船起航的好天气。</p>
缆绳解开,「哗啦」作响,船员们在甲板上忙碌奔走,大声指挥。随着最后一声鸣响在港口回荡开来,越洋巨轮缓缓驶离码头,朝着遥远的法兰西而去。</p>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轮船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张幼韵这才收起了挥别的右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独自站了一会儿,她终于打算叫辆车回家去,回身时却意外看到不远处,林照文长腿交迭,倚在中央巡捕房的那辆标致汽车旁,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对她招手。</p>
张幼韵愣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缓步走到他身边,问:</p>
“你什么时候来的?”</p>
他答得含糊,只讲:</p>
“有一会儿了。”</p>
可张幼韵却瞬间就明白了。</p>
他全都看见了,看见了她来送谁,为谁不停挥别,又是替谁彻底松了一口气。</p>
枯捌</p>
理应有许多话要讲的,可坐进车内后,谁都没有先开口。</p>
张幼韵偏头看向窗外,高大而光秃的梧桐树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中肆意地伸着懒腰,她默默地在心中计数,打算数到第一t百棵的时候,便主动同林照文搭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