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还是向自己发难了。」</p>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应该马上答应下来的。从前在长三堂,莫说是掉个眼泪,她的一举一动哪个不是由花了钱的客人说的算。哪怕是现在,舞会牌局上也常有先生小姐听讲她「演技好」,便立刻让她演个猫狗这那来消遣。</p>
无理的要求她听过太多,胡小姐原本都是可以轻易应付的,眼前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今时今日,在这个人面前,她竟突然身体发僵,满心皆是说不出的难堪。</p>
她无比期盼此刻能有人为她讲两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无措的视线便倾倒向了傅斯乔,只是,那个人自进门之后,一双眼睛便全部粘在他的心上人周遭,哪里还容得下其他。</p>
直感顿时消散,胡小姐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于是,她当即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在袁衡恪的衣摆下轻轻挠拽了两下。</p>
偏这一切,又一次落到了故意放话试探的阮静筠的眼里。</p>
「在遭遇难处时,她还是先看向了傅斯乔。」</p>
无意识的第一反应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显然在胡小姐的眼中,这座公馆里最值得她依靠的人,并不是前一刻在她面前摆出所谓的男主人姿态的袁衡恪。</p>
想及此,阮静筠只觉怒火中烧。</p>
圆捌</p>
哪里还顾得上维持原本设想的那套「冷艳的决然」与「彻底的忽视」的态度,阮静筠当即将气愤写满了双眸,又一点不藏地全部甩到了傅斯乔的面上。若不是还剩余一星半点的理智,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立刻向他质问:</p>
「这就是你打算与我澄清的,跟她『毫无关系』?!」</p>
在阮七小姐沉默的怒瞪中,气氛愈发僵硬起来,袁恪衡见状,想着多少要替傅斯乔周旋一二,便对着胡明玉,道:</p>
“就演电影里与爱人死别的那场吧,你前两天不也给吴太太单独演过一回吗?”</p>
台阶已经铺好,语气看似也是哄着的,可胡小姐仍是清晰地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味道。</p>
她只不过是想要维持一点点尊严,却晓得自己并没有「拒绝」的能力,所以只好寄希望于他的怜悯,偏袁先生想要的东西从来有许多许多,而「可怜她」只配排在最末位。</p>
胡明玉一时竟觉得自己赎了身,出了长三堂,如愿的当上了演员,赚的了片酬,可要做的事情,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变化。</p>
「这大概就是摇尾乞食者必然的下场。」</p>
她想。</p>
想着想着,情绪便酝酿到位了,胡明玉正要念出那大段的让人心碎的台词来,却听阮静筠突然开口道:</p>
“胡小姐不愿意,还是不要勉强了。不如,就由袁先生帮帮她吧。”</p>
一句大悲的台词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人想要窒息,泪眼朦胧间,她抬眼看向阮静筠,想看清这位大小姐现下又想要闹哪一出。然后,胡明玉便见她噙着讥笑,慢慢悠悠地对袁衡恪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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