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点头，傅斯乔忽然转了话题，问说：</p>
“所以，因为觉得灾民实在可怜，你便把自己首饰盒里的东西全都托给吴妈拿去当掉？”</p>
傅斯乔明知那根本不是她的嫁奁，却偏道：</p>
“你先前不是讲，那些是你姨娘给你准备的「嫁妆」，原来它们对你而言，竟都是这样无所谓的东西。”</p>
“可我只有那些，姨娘没有给我准备钱。”</p>
阮静筠辩解。</p>
又在同他划清关系，傅斯乔反问：</p>
“你只有那些？那我是什么？”</p>
晓得这是一讲傅斯乔就会不开心的话题，可她这次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阮静筠稳下情绪，刻意瞪着他，说：</p>
“只是一些首饰而已，没有了又不是不能再买。可是，傅斯乔，我现在在和你讲很重要的正事。”</p>
还能再买，便不是完全无意嫁给他的意思。</p>
傅斯乔本也没想与她争执，特别还是在这间陌生的警察所里。于是，他顺着她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道：</p>
“同情弱者的凄惨本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这是无需佯装的。只是对于部分人来讲，远处的可怜人总是非常可怜，而自己身边的……”</p>
顿了一下，傅斯乔猜测道：</p>
“那个被欺负的同学，是不是成绩比她稍好？”</p>
他隐约记得，乐怡成绩一般，章慧英的姆妈却很喜欢在牌桌上炫耀自家女儿的第一名，因而陆家舅母每次到傅家来，总是会怒气冲冲地同陆文漪抱怨人家故意当众下她脸面。</p>
「所以，自己身边的人，因为潜在的竞争关系，『怜悯』便被排在了最无关紧要的位置。」</p>
阮静筠咬了咬下唇，看着傅斯乔的双眸，硬声问：</p>
“我懂了，在这里，帮助受难的人，与「做慈善」是两码事。而「做慈善」的好心，与践踏别人尊严的恶意，也是两码事。那傅斯乔，请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一码事？我要怎么样才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又该怎么做，才是对的？”</p>
阮七小姐从前生活的环境其实非常简单，简单到她可以将一切分成非黑即白的两个对立面。可到了上海之后，她才发现，世界本身并不是这样的，而他人眼中的世界亦与她截然不同。</p>
她困惑，迷茫，不知所措，却又无从开口询问，直到此时此刻……</p>
但这一切到了傅斯乔这里，便成了格外简单的事情，他对她说：</p>
“何必去判断别人的好坏，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p>
“静筠，我保证，此生只要你不想，便无需去看任何人的脸色。所以，遇到事情，去听你内心当下的答案就好。”</p>
“可是，我会担心自己是否在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就像这次一样。”</p>
“麻烦？是有人该担心自己惹了麻烦。”</p>
傅斯乔道： “你晓不晓得，待会儿姆妈见到你的模样，必会一刻不停地冲去章家，抓章小姐上门来给你道歉。小筠，你怕不怕，自己以后在学校里，恐怕要多出一个死对头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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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