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元一看大小就懂,妹妹应该是要给公婆做鞋。他很积极地给妹妹打下手,做糊糊,剪布。
后面的日子,顾小曼过得无比充分,做鞋、看书、听收音机,中途去了一趟龙湖电影院,回村看了一次奶奶,给顾景田的老婆韩清华送了一包糖和十根油条。
大房的长孙女没有任何酒席,顾小曼省了一份礼钱。
过年前一天,她把两双鞋交给谢云舟,请他转交给父母。
顾耀堂晚上吃饭的时候酸溜溜的:“你今年都没给我做鞋。”
顾景元忙道:“爸,我给你做了。”
顾小曼没理他的酸气:“爸,明儿过年,家太小了,你带我哥去坟上烧纸。”
顾耀堂从盘子里找到一块豆腐夹到自己碗里:“不烧。”
顾小曼有些惊讶:“你不给我爷烧?”
“烧什么,你妈和你爷都死了四五年,该投胎早投胎了,烧了也是便宜小鬼。”
顾小曼呵一声:“万一没投胎呢?”
“那可能在底下升官了,更不用烧。都升官了,该他们保佑我发财。以后我死了,你们烧个两三年意思意思就行了。”
顾小曼觉得这赌鬼是越来越豁达:“你不认几个字,倒是知道唯心主义。”
“狗屁,那都是糊弄活人的。”
他眼尖,看到盘子里另外一块豆腐,正要去夹,被儿子一筷子抢走。
然后那块豆腐到了顾小曼碗里。
顾耀堂哼一声:“老子白养你了。”
顾小曼把豆腐夹成两块,给父兄一人分一块:“别不知足,我哥比我大伯父强了一万倍。”
顾耀堂把豆腐扔进嘴里:“他就是被你爷惯坏了,我跟你说,以后你有了儿子千万不能惯。你对他十分好,他不一定回报你。你对他五分好五分坏,他说不定还会孝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