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羽一屁股坐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分出一道灵力绕着浑身流转一圈后,肌体上的寒气渐渐消退,额间的冰渣滓发热成水,大股大股的流淌而下,不消片刻,藤羽四周便起了白雾,如氤氲一般。
他此刻心中极为诧异,误打误撞之下,虽未能进入悟道的境界,但却炼出了一滴无垠之水,一滴便可耗去大半身的灵力,藤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体内灵力越来越少,也不敢多待下去,急忙下了第二层,走出了寒府。
外面阳光明媚,光线柔和,一阵携着暖意的风拂过,藤羽顿时感觉浑身舒坦。寻了处阳光充足的石盘,藤羽盘膝而坐,屁股间传来阵阵温暖,暖意弥漫肌体,驱散了遗留下的寒意。
闭着眼假寐了片刻,他便呼吸吐纳起来,恢复着一身的灵力,忽然,天际一道虹光飞来,气势磅礴,降在藤羽面前,敛去了光芒。
藤羽被这股气势所震,从打坐着醒来,微眯着眼,盯着眼前出现的白衣男子,他一身白衣胜雪,脸色冰冷,带着足以媲美寒府内的寒意,眼中带着莫名的光泽,望着藤羽。
这人藤羽熟悉,正是上官秋,两人都没说话,互相对视着,半晌后,上官秋抱拳一礼,“藤山主,我来,是为了给死去的弟子一个说法。”
藤羽这时才立起身子,笑了起来,“上官大师兄,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啊。”
上官秋叹了一口气,脸上冰冷消去了一些,说道,“单单凭着一声大师兄,也不枉我当年带你入山门,你很不错,短短两三年,就已有如今的修为,可是,你却不该杀了叶云,你杀了他,便是辱了炼剑山,我心中纵然不愿出现,但身处宗门,有身份束缚,无法处之其外……”
“他辱了莫卿儿大师姐和李缘休师兄。”藤羽淡淡的说道。
上官秋一愣,显然,他所知的情况并非如此,许久之后,长叹一声,“叶云名义上是我弟子,但他的性子却非是我弟子,早晚也会付出代价,可我偏偏未能想到,这代价,是因幽殿之人而起。”
藤羽沉默,没有说话,他并不认为让叶云付出生命的代价有错。
“同为修士,我承认你的做法,但身为炼剑山的大师兄,此事,我也需要一个说法。”上官秋继续说道,修士顺心意,该杀及杀,若因畏惧而退缩,那还走什么修行路,不如种田,无风无波,静待晚年。任他凡事清浊,也应一剑尽挽破,这是上官秋心目中的修士风姿。
“不知上官大师兄要从我这里拿走一个什么说法?”藤羽沉思片刻,看着上官秋的眼睛,认真问道。
“三个月之后,我欲登幽塔,你与我一起,层数在我之上便可。”上官秋丢下这句话,转身掠起,划过天际消失。
藤羽一怔,心中升起了感激,这是上官大师兄无奈之下的善意!
自古登塔之人,皆都是在幽塔内有大威严,大修为之人,寻常修士,心中难免会生出此塔我无法去攀登之意。自己虽为炼气山山主,但修为不足以服众,去登幽塔,便是借势而行,同上官秋一起登幽塔,这借势效果便更为强烈。
即便最终未能达到他的高度,但从此以后,幽殿弟子心目中会留下,此人曾与幽殿千百年不出的绝世天骄上官大师兄一同登塔的念头,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可抗衡之意,那么叶云一事,也就不会再有弟子去提及。
藤羽心中感激之后,不禁无奈,自己这山主做的也是够失败,需要借势才能消去一些弟子的流言蜚语。
心中叹了一口气,藤羽回望着那一座幽蓝光泽闪烁的寒府,无论结果如何,与上官大师兄的差距有多悬殊,既然要去登幽塔,便要拼尽全力去攀登,绽放属于炼气山的光彩,这无关其他,只是自己的修行之志。
那么拥有着无垠之水的寒府第二层,便是最好的修行之地。
三个月,耗尽潜力,去达到此身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