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肃目光紧盯连城。
她背对落地灯,轮廓僵窒凝固,手指紧攥成拳,纤细的影子是一张绷紧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他稍有异动,无形弓箭便会射出,射穿他的皮骨心脏。
自己也崩碎,支离。
他应,“是。”
连城猝然跌坐在地,梁朝肃快步绕过沙发,手臂穿过她腋下,要将她抱起来。
却对上连城乌漆的瞳仁,水润盈泽消失殆尽,眼球激涨出细细密密的血丝,每一根扎进他心脏,毒针一般。
手机听筒里,梁父笑声振振,“你在梁氏的布局,我也知道了,可惜你镇定自若,有魄力,有心性,顾星渊却烂泥扶不上墙,他撂了挑子。朝肃,你功败垂成。”
梁朝肃表情稳如磐石,放下手机,另一条手臂穿过连城腿弯,横抱起来,轻放在沙发。
“败不败,犹未可知。”
梁父哈哈大笑,并不打这个嘴仗,“连城在你身边吗?”
梁朝肃皱眉,拿起手机,“不在。”
“我在。”
连城面目一寸寸从深层迸射出冷淡,漠然,坚硬若冰霜,“您有事找我?”
梁父显然没预料她会出声,声音倏地温和,几分笑,几分心疼与安抚,“你这孩子,怀孕了怎么还跑到冰岛那么远。王姐说你几次出血,孩子险些不保,现在如何了?”
连城一瞬间恍惚意会点什么,可她心中迸射的念头荒唐又无稽,分不清是她太想离开梁朝肃,出现了妄想,还是她对梁父的手段城府,过分神话。
所以才在一句似是而非的关心中,臆想出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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