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绿的表盘映出他下颌,绷紧的,不悦的,“她是她。小花招别用在我身上。”
萧达躬身道歉,反省自己胆是养肥了。
病床上躺七天的老虎,也瘦不成猫。
连城拿刀捅老虎,老虎高高兴兴,他模仿连城一招,老虎踹他去新加坡陪苏成怀当网管。
“张安又去向连城小姐道歉和解释。”萧达撇开轮椅,“连城小姐并不怪他,只是不接受您。让您遵守诺言,非工作时间不要进入她视线。”
梁朝肃一阵发紧,不知道具体哪儿发紧,他呼吸不到氧气,摸索着解开领口,依旧缓解不了,又松了松扣好的腕表带,让萧达先出去。
他拎起扔在椅子上的外套丢到地上,阴郁坐下靠着椅背。窗外是冰岛色彩缤纷的屋顶,天地昏沉,冰雪空茫里唯一的鲜活亮色。
亮色下,千家万户温暖恩爱,丈夫出门养家,妻子在家看电影等他,或者不等也好,是家就好。
她说,有理由地侵占强横和无理由地侵占强横,与她而言并无区别。
梁朝肃并不意外,他后仰头,双臂从扶手垂落,腿也伸开。千家万户从视野里消失,瞳孔里映着天花板毫无杂色的白。
他无法自控思绪,决堤,混乱,跑出无数念头,是她坚定的理想主义,热爱世界,追寻美好,十万八千梦里清风月朗,不容一丝污浊。
是长久动摇不了她,他畸形的暴烈,不安的疯癫,被她用黑漆漆的眼睛,冷漠望着,旁观他恼羞成怒狰狞的脸。
爱人如硝酸,他有赌死的勇气,却没有勇气活在找不到她的深渊。
梁朝肃闭上眼,这世上他和她这两个字,必须混为一谈。
但他会改变。
到了机场,梁文菲早早进入机舱。
梁朝肃登上舷梯,她不敢露面,躲到后面经济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