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舟浑身浴血,被抬进将军府。
平二揪住一个将士的衣领,低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许宴舟此行带了护卫队,那些都是他的亲兵,武艺高强,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将士嗫喏着说不出话,他不是随行之人,接到将军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而且他是孤身一人,没有护卫队。
平二问不出所以然,急的骂娘,转头看到陆棠来了,好似抓住救命稻草。
“陆姑娘,你快看看将军!”
陆棠快步走到榻前,鲜血染红卧榻,许宴舟紧闭双眼,生死不知。
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陆棠轻‘咦’一声。
平二脸色顿时白下去,“陆姑娘,将军他、他……”
他眼尾瞬间红了,扑通一声跪在榻前,嚎啕大哭起来。
“将军!!!”
听着他悲怆之极的声音,陆棠:……
她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哭上了。
见平二哭的忘乎所以,陆棠向着另外一个小将士招招手。
“把将军的衣衫褪下。”
小将军白着脸点头,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许宴舟上身的衣服除去。
血染红身上,却没有伤。
陆棠说道:“他只是闭过气去了。”
平二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啊?”
陆棠看着他一脸傻兮兮的样子,轻笑一声,探身在许宴舟胸前以及耳后几个穴位按揉起来。
反复按了几下,许宴舟猛地咳出来,伸手牵制住胸前的手腕,暴睁双目,眼底森寒一片。
周身气势与平日里大相径庭,仿若换了一个人。
待看清楚面前之人,看到那双瞪圆的杏眼,眼底还带着惊诧和一丝余悸,许宴舟浑身气势戛然而止。
“陆、陆姑娘!”
刚刚被许宴舟拉扯一下,陆棠现在半个身子倚在榻上,气息喷薄间相融在一起。
陆棠抿嘴,“许将军弄疼我了。”
许宴舟握力惊人,手腕好似被铁钳钳住。
在陆棠的提醒下,许宴舟赶忙松开手,忙不迭致歉,耳尖悄然爬上一抹红。
许宴舟身上只是受了擦伤,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来到正堂,看到陆棠端起茶盏的手腕上一圈青紫,眼底闪过懊恼之色。
不等他说什么,陆棠便问起因何受伤。
说起正事,许宴舟微蹙眉头,将缘由说出来。
“所以,那些不是真的匪冦?”陆棠眸色微凝。
许宴舟点头,“从他们反抗再到逃脱围堵,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兵丁!”
平二拳头捏的咔咔响,“狗娘养的,竟然算计到我们玄甲军身上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军饷就是这些扮作山匪的兵丁给劫走的。
若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部署一切,连平二都不信。
是什么人敢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
原本因为许宴舟没有受伤而高兴的几人,心中笼上一层阴霾。
许宴舟让亲卫分头去追踪,抓到人就有了线索,他则从另外一个方向围追过去。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中有几个高手,反过来围杀他。
这种情况下再想活捉几乎不可能,许宴舟只得痛下杀手,杀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也被打得闭过气去,再睁眼便回到将军府。
许宴舟的亲卫陆陆续续回城,仍有一部分和前来相助的斥候会合,继续追踪那些人。
将近二百人的队伍,不可能扫清所有痕迹。
许宴舟安然无恙,将士们散去,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后边扑过来,抱住许宴舟。
“爹爹……”
许商序的声音带着哽咽,语气中尽是后怕。
平二嚎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几乎是连跪带爬来到这边,被赶过来的琥珀拦下。
许宴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求助似的看向陆棠。
他属实没有哄孩子的经验,自从认下许商序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
好在战事紧张,他忙得脚不沾地,倒也避免许多尴尬。
“商序,过来,姑姑有好东西给你。”
许商序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她,“什么好东西?”
陆棠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一看,就是许宴舟都有些诧异。
“哪来的饴糖?”他忍不住问道。
即便在京城,饴糖也属于贵重的零嘴,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吃得起的。
好一些的饴糖一小包就十几两银子。
许商序抹着眼泪来到陆棠跟前,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小包。
他从未听说过饴糖,也没见过。
他出生就在平遥城,这里连糕点都没有。
陆棠捏起一块塞进许商序嘴里,说道:“薛掌柜托人送过来的。”
饴糖不多,相对好储存,薛掌柜也是想抱紧陆棠这个大腿,知道她身边有个孩子,便让车队送来一些零碎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