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灾难她参与了多少,亦或是我从头到尾都冤枉了她。</p>
但此时的我已顾不得这些。</p>
去他妈的逻辑和思考,我现在只想拼命发泄。</p>
肖芸一开始还在挣扎和反抗,后来她放弃了,仰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p>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在出逃,整个人气虚到不行,呼哧带喘地停下了手。</p>
我重重喘着粗气,看着肖芸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破裂的血迹,最终惶然侧倒,仰躺在她旁边的位置。</p>
我们俩静静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言。</p>
许久,我说:“李胜拍了视频。”</p>
肖芸回:“我知道。”</p>
“我终于知道,他制衡黄志君的把柄是什么了。”</p>
“我也终于明白,他在送李慧倩进入房间后,在黄志君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他在安摄像头。”</p>
至暗时刻,歇斯底里地发泄之后,我陷入了巨大的疲累和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p>
“对不起……”肖芸突然捂脸痛哭流涕,我从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但我也只是平静地听着她哭,心中毫无涟漪,恨意、怒气、怨怼、同情、所有的情绪都不再重要。</p>
我没有问她,她究竟对不起我到哪一步。</p>
是泄露了我的家庭住址,还是在之前的哪个阶段背叛了我,也可能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对我的遭遇感到抱歉和悔恨。</p>
但,不重要了……</p>
都不重要了。</p>
我拉开卧室门,李慧民正瑟缩在房门旁边,用一双惊恐不安的大眼睛盯着我。</p>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谁也感知不到,谁也看不到。</p>
我茫然地略过李慧民,走进浴室,打开洗手池旁的柜子,我看到很久未服用的安眠药。</p>
好累,我真的很想永远睡着。</p>
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吧。</p>
我像行尸走肉的傀儡,内心毫无波动地打开安眠药瓶,倒出一掌心的药,痛快利落地塞进嘴里,疯狂咀嚼。</p>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几天没洗的头发油腻腻地盖在头上,双眼红肿,脸色苍白,面前的这张容颜,和14岁那年,看着陈景薇死去时那狰狞又痛苦的模样逐渐重合。</p>
我感到一阵儿眩晕。</p>
再度清醒的时候,我在医院,接受洗胃之后,刚从生死线挣扎回来。</p>
聂雨守在我的身边,而肖芸,听聂雨说,她回去照顾李慧民。</p>
我自杀的事,医院通知了我的家属,在我昏迷期间,父亲来看过我,聂雨说,父亲跟医生聊了一下,确认我没大碍后,感谢聂雨的照顾,并承诺给她一笔费用,但聂雨拒绝了。</p>
我问她,父亲可否有什么异样?因为我并不确定李胜有没有拿着我的视频,向他敲诈什么。</p>
聂雨沉思许久,摇摇头,没有看出来。</p>
我在医院躺了几天,每天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整天不说话,食不下咽,情绪低落,医生甚至建议聂雨,等我这次休养好之后,转去精神病院治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