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方尧似乎看穿陆瑶平静的面色下掩藏的颇为动荡的心路历程。</p>
“问了你会实话说吗？”陆瑶直勾勾地盯着方尧，像盯着猎物。</p>
方尧装作不在意，但还是被这眼神灼得火辣辣的疼，“看情况吧，我知道的也不多。”</p>
“你始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虚假自首。”陆瑶情不自禁流露出审问的架势。</p>
“舒童拜托我做的。”方尧一句话，给陆瑶惊了一跳。</p>
“啊？”这句话信息量严重超载，且逻辑超出陆瑶认知，她在脑子里盘了半天，再三确认道：“你是说，舒童让你假自首？”</p>
被害人让一个无辜的人冒充凶手去自首，陆瑶从业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p>
“对。”方尧很认真地点点头，表情无辜又真挚。</p>
“舒童被害前一个月，她有约我见面，自从我妈和她爸离婚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所以她那次约我，事出突然，我也挺纳闷的。”</p>
陆瑶满心疑惑，但她决定暂不出声，等方尧说完。</p>
“见面之后，她只拜托我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她死了，我要去自首。”</p>
陆瑶看着方尧，就像在看一个傻子说故事。</p>
方尧自然能感觉出，他自己讲着讲着都笑了，陆瑶想发火，她觉得这男人是在拿自己逗趣。</p>
“你是在逗我吗？”陆瑶咬牙切齿的，要不是在公共场合，她真想把这男人的胳膊撅折。</p>
方尧收了笑，手指在桌子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p>
“陆警官，你看，很荒唐吧，所以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又何必问我？”</p>
“你自己觉得这说得通吗？”陆瑶忍不住了，声量抬高了不少。</p>
方尧摇摇头，“是真的。”他忽而面色凝重，眼神笼罩一层哀色，“我欠舒童的，我该还。”</p>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服务员恰到好处上菜，暂时打断了这个诡异又令人难堪的氛围。</p>
“那你怎么知道你能全身而退？舒童连自己被害的时间都精准地告诉你，让你提前留好不在场证据吗？”虽然陆瑶已经全然不信方尧的话，但她还是顺着问了下去。</p>
方尧沉默着看着她，许久自嘲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信。”</p>
不知为何，陆瑶突然感觉是自己的问题。</p>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陆瑶不依不饶，苦口婆心地劝他，“方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好吗？你既然欠她的，就让我们找到杀害她的凶手好吗？”</p>
方尧只淡淡地看着她，陆瑶从这眼神中读懂了什么。</p>
她的心重重一沉：方尧，根本不在乎凶手是谁这件事。而他之前说的那些，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其真伪，方尧到底是无辜的真话者，还是同凶手勾结的谎话人呢？ 陆瑶发现，自己看不穿这个男人，她甚至无法对其展现自己作为警察那凌厉又具有压迫性的优势，方尧提前配备好了盔甲，已做好了同她搏斗和纠缠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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