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少年弟子江湖老,燕山景微笑着,泪水已模糊眼眶。</p>
她擦擦眼泪,转身去追姬无虞,她第三次去剑雪阁。</p>
剑雪阁中,姬无虞的背影仿佛也没了颜色,他蜷缩在蒲团上,灰白色的蒲团上尽是猩红的血迹,刺目惊心。他不住地颤抖,几乎是将自己曲成了一个哭泣的婴儿。阿虞,小阿虞,三岁的小阿虞,被植入丹樱蛊时,一定撕心裂肺地哭过。万里挑一,只成功了他。他爱她,他恨她,他眼里一直有她。</p>
姬和的铃铛声仿佛远古的符咒,他没有感情地命令她:“坐。”</p>
燕山景不是坐下的,她是倒下的,她猛地向前栽,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姬和雪白的瞳孔。</p>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眼前是观棋和阳非阳奇,她还在剑雪阁里,剑雪阁的小塌简陋,她躺得很不舒服。</p>
观棋将补药递给她:“都结束了。”结巴的观棋,言简意赅。</p>
都结束了……</p>
剑雪阁的正殿是两个世界,一边是长歌馆寥寥几人,另一边则是寂静无声摩肩擦踵的南理队列,那黑压压的人群中央躺着姬无虞,他们很快就要带他回家了。</p>
她没忘记任何事,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楚。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进去,她不想放声大哭,只是她的心一直在往下坠,她不知道何处是尽头。</p>
姬和走了过来,身后站着他的母亲川红。他小心翼翼拍拍她的手,轻声问她:“燕姐姐,你想看看丹樱蛊吗?”</p>
燕山景摇头,她不看。她只关心:“他怎么样?”</p>
“阿哥是母蛊,他会醒得比你慢。”</p>
从始至终,都是他受苦更多。</p>
她做了对的决定,可是心如刀绞,他是姬和的阿哥,是姬太君茶剑道人的小阿虞,是弓虽人韦的少主,独独不再是她的任何人了。</p>
观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那边无声的南理人群中有了小声议论,人声的潮涌入燕山景的耳朵,她几乎溺水。绯弓的声音像一根笔直的箭,破石穿云,“阿哥,你醒了吗?”</p>
燕山景想过去看看,人却像被钉在了矮脚小塌上,动弹不得。</p>
观棋突然变了脸色:“阳奇,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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