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要抽刀，一道寒光已落到他颈侧。</p>
零昌看了看架在脖颈处的长刀，抬眼望见了执刀的孟汀。他僵硬地松开了手中刀，退了一步，在李鉴面前跪下。</p>
“你说的不错。国书作废，你如今是自由身，是西羌世子，合该是下一任西羌王。”李鉴低身看他，双手指尖交迭，“但你晓得的事，还是太少了——你以为我父皇有那个运气，能在病榻上、睡梦中一命呜呼吗？”</p>
零昌攥着衣角，说不出话。</p>
“别错怪狼莫。你我的杀父仇人，”李鉴一笑，“或许是同一位。”</p>
【作者有话说】</p>
哈哈哈！大家的爹都亖了！</p>
精 神 弑父！</p>
第96章 将夜第八十八</p>
大堂之内，阒寂无声。</p>
“端王没有死。”李鉴道，“其中缘由，寡人在此不多说了。我大豫的耳目在西羌，还从未出过差错。”</p>
“陛下的意思是......此番西羌王滇零之死，有端王的份？”</p>
“滇零不过是个虚位的西羌王，其下诸部各自为政，谁拥兵多，谁说的话就有人听。”旁侧有人解释道，“杀一个西羌王，于河西之局无甚裨益，却是将西羌变成名副其实的无主之地，群雄尽可逐鹿于斯。”</p>
“而端王早已在河西之地布局。”何昶自群臣中走出，“他的地下钱庄、私库，末端不在江南也不在长安，就在那灵州、瓜州等鱼龙混杂之地。相辉楼之变后，他便着手打点后路，于河西募兵，再于终南别业造假死之象，遁出长安，直奔漠北，去寻狼莫以求联手。”</p>
而杀西羌王本是个意外。这个意外竟遂了李正德的意，让河西一步坠入乱局。</p>
“端王扶狼莫上位，然后......”</p>
“别说了！”零昌猛地吼道。</p>
孟汀的刀还在他颈侧。他直起身长跪，回头看向那群面目模糊的豫臣，声色带着怒意与难抑的哭腔：“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妄议西羌王！”</p>
李鉴伸手，钳住他的脸。</p>
“零昌。”他道，“你看着寡人。告诉寡人，你要不要回去？”</p>
“要。”零昌艰难开口，“报仇......雪恨。”</p>
“只凭你？”</p>
李鉴松了手。零昌顿了一秒，向大豫天子拜下去，眼泪在那瞬间砸落在手背上，目中余下的只有干涩。</p>
良久，一只手覆在他肩头，将他拽起来。</p>
他余光望见了李群青。女储君紫衫玉带，腰佩长平剑，将一封奏策奉给李鉴，便在零昌身侧站定，按在他肩头的手也没有松。</p>
孟汀收刀入鞘，向她抬手行礼。</p>
“寡人会信守承诺，派兵护送世子归河西、收拾乱局。倘若你能在三年之内平定诸部，这贺兰山、兴庆府便封还给你，就是我大豫给西羌王的贺礼。”李鉴道，“不过，寡人有两个要求。”</p>
他抬起一指。</p>
“一，我会亲自下诏，点兵十万，随你入河西。兵权在我大豫将领，你无权置一词。待世子召回党项旧部，我大豫自会撤军。”</p>
底下的阁臣听懂了天子的话外之音，纷纷议论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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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