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片刻，忙背过身去。</p>
李忠教过他，大豫虽于礼法上不再明言男女大防，那礼数却还是根深蒂固的。</p>
“我在看那天色。”他道，“无风无雨，当真是秋高气爽的朗朗晴天。”</p>
“你不如转过身来。”那女孩儿笑道，“我才不怕被你看了去。我恨不得长安人人皆知我，世子竟对面不识，是我不够显扬了？”</p>
“并非。”零昌侧过身行礼，“零昌认得殿下，只是......只是......”</p>
此人正是李群青。</p>
“怕殿下觉得不敬罢了。”他道。</p>
“不敬？”</p>
零昌忽觉腰间一空，他回过身，就见腰间宝刀不知何时到了李群青手中。那刀是他阿达出发前赐给他的，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夺，李群青剎那间飞身向后跃去，抬手使巧劲一拉，将零昌一把拽过了太极门。</p>
她腰侧青金石一闪烁，落在零昌眼中。</p>
他落地时有些踉跄，手中只剩下一个刀鞘。那寒刃于日光下锐意逼人，在少女掌上轻若白羽，翻覆几次，又被抛回他手中。</p>
“国人皆说世子隐忍有节非常，此番算是见识到了。”李群青上前，还上了先前的平辈礼，“只怕不明白的人，会觉得世子懦弱罢？”</p>
零昌收刀入鞘，垂下眼。</p>
“那也无妨。”他道。</p>
阶下囚而已，有什么可挑剔。</p>
“你竟无甚恨意怒意，真是奇也怪哉。若是我，到不了兴庆府，半路就拔剑自刎也是可能的。”群青走在他身前，向深宫中走去，说话时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是说世子无耻，只是群青自忖做不到如此淡然处之。”</p>
“我只是不愧罢了。”零昌笑了一下，“我阿达从未要与大豫做对，我也从未伤过你们的百姓，于是不恐惧。”</p>
他跟在李群青身后，仰头望那长空。</p>
“倘若以我一人，能平息大豫的怨怒，”他道，“那我也是愿意的。”</p>
李群青听着，心头激然。</p>
一人为囚，想要替无数手沾满血的凶徒赎罪，妄图接下经久的怨恨，多么荒唐！这又凭什么呢——这可能吗！</p>
但这话，四海八荒，又有几人敢说出口？</p>
“殿下，可是要带我见陛下？”零昌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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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