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李正德是李鉴他爹大哥的儿子（之前写到过），但一直以皇长子自居，因此李鉴喊他大哥。</p>
衣服颜色的变化某种程度上算是李鉴境遇的变化。</p>
第20章 孤账第十九</p>
月出天东时，尚书省内昏沉无光。</p>
户部在尚书省内，并不在宫城。何昶先前来过一次，还是奉先帝的命查一宗小事，算在通政司的职务内。</p>
此番二进户部，他依旧是惴惴。身侧跟着李鉴派来的一个人，他没想到居然是那日和他关在一个牢里的女孩子，名唤群青。那女子看着岁数不大，眉眼里却已夹了霜雪气，抱着剑跟在何昶身后，也不打灯。</p>
何昶不敢回头与李群青交谈，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摸到一扇门。</p>
他摁了几下，一时没将那门推开。想着三更快到了，何昶将心一横，将整个人压在门板上撞过去，只听脚下锐鸣之声乍响，他霎时扑倒在石砖地上。</p>
四周灰尘乍涌，他咳嗽着起身，被兀然现出的灯火刺了眼。</p>
一院四周全是人。</p>
“何参议果然守时。”自府库中走出一人，着青莲紫广袖袍。同四周那些带刀蒙面的人不同，此人面白无须，眼下有痣，一身书生打扮，扶一支筇竹杖。</p>
紫袍，三品大员才能穿。</p>
“敢问大人是？”</p>
“我乃归涯司正使许鹤山，忝作钱阁老门生，唤我子觅即可。”那书生道，“何参议莫怪，我是奉旨，穿了先父的衣裳。”</p>
“不敢。”何昶急忙答了一句，将眼低下。他早已耳闻许家之事，知晓身侧这些人大概是归涯司的死士。先前长安有不良人，先帝嫌管理麻烦，将不良人及不良帅都编入归涯司。崇宁国府案后，归涯司闭门，今年才算重开。</p>
“平明兄。”许鹤山将手一抬，“请吧。”</p>
何昶回过神。二人一同踏入府库，不出何昶所料，架上的文书账目几乎已全部被搬空了。户部并无官员在此，一切就如突然变故，却也是双方的心知肚明。</p>
何昶点了灯，翻看几页残卷。察觉许鹤山在一旁看着，他轻咳几声道：“其实陛下要查，正大光明些也好。千人查一账，必然水落石出。”</p>
“陛下初登基，急查税目，天下若知，民心扰动。这是其一。”许鹤山替他将灯托着，不紧不慢道，“其二，平明兄以为，朝中几人能为陛下所用啊？”</p>
“许正使，你怎么敢......”</p>
“平明兄。”许鹤山将他按下去，压低声音，“同门一场，我点到即止。”</p>
“你这意思......”何昶惊道，“今日禁军不在此，可是另有隐情？” 许鹤山不作答，抬袖将灯盏搁在一侧。何昶从他面孔上看不出喜怒，持卷的手僵停在半空。死寂之中，许鹤山从袖中抽出一卷书，缓缓推到何昶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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