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厉害很厉害。</p>
陈宝香与他对望，半晌之后，捂着自己的眼睛笑出了声：“张凤卿你完了，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对的。”</p>
“也没有吧。”他有点羞恼地道，“起码当时带着我去亲裴如珩那事，怎么想也对不了。”</p>
“都说了只是利用罢了。”</p>
“可你当时分明也动过心。”</p>
动心？对谁？裴如珩？</p>
陈宝香坐起来，倏地捏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p>
张知序猝不及防，勉强用手撑着床弦，迎面却就望进了她的眼里。</p>
浓烈的情意、翻涌的委屈，她深深地看着他，似乎下一瞬就要落泪。</p>
他慌得后仰，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要怎么道歉了。</p>
结果这人眨眼就恢复了正常，手肘懒洋洋地搭在他的肩上：“这样的动心吗？”</p>
张知序：“……”</p>
差点忘了这人骗人一向连自己都骗。</p>
他别开头沉默，一时都还有点没回过神。</p>
“我很早就听说过裴如珩。”陈宝香懒洋洋地把玩他的发梢，“程槐立对妻女畜生不如，却很疼爱他的妹妹，村里人都说，那个叫裴如珩的孩子命很好，过的是跟我完全不一样的日子。”</p>
“所以，我一直想见见他。”</p>
“但真的看见的时候，我不羡慕别的，就羡慕他娘亲还活着。”</p>
想起那个温柔的一直维护自己孩子的女人，陈宝香吧砸了一下嘴：“我没见过我娘，我娘若是还在，不知道会不会跟她一样。”</p>
张知序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p>
他干巴巴地总结：“所以你是羡慕他，并非心悦他。”</p>
“我若真心悦一个人，哪能那么轻易放弃，骗傻子的罢了。”</p>
床边坐着的傻子：“？”</p>
他气乐了：“你就该去学唱戏，简直是天赋异禀无懈可击。”</p>
“过奖过奖。”她说着，终于是困得打了个哈欠。</p>
“睡吧。”张知序拍了拍她，“也该睡了。”</p>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双目渐阖。</p>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桌上的烛台也燃烧殆尽，有清亮的月光顺着窗台淌进来，浸湿他的衣摆。</p>
张知序兀自在床边坐着，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p>
陈宝香跟他说了好多以前的事，她毫不避忌地向他袒露她的小心机、小算计，也不吝啬地同他分享她的念头和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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