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张知序自己先后悔了。</p>
好端端说个话怎么非得这么别扭，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p>
偷瞥一眼对面的人，坏了，好像生气了，没有接他的话。</p>
现在往回找补还来得及么。</p>
但谁来教教他，这般情况下，他能说些什么来找补？</p>
心里乱七八糟搅和成一团，张知序背脊僵硬，沾着药膏的手指顿在了半空，连呼吸都停住了。</p>
旁边新买的帷帐花纹可真花纹啊，被褥也挺被褥的。</p>
他要不直接道歉呢？</p>
深吸一口气，张知序抬头准备说话——</p>
脸突然就被人双手捧住了。</p>
懵然抬眼，他看见她在笑。</p>
陈宝香似乎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他的情绪，笑得揶揄：“张凤卿，你又吃醋。”</p>
“……”</p>
耳根发热，他避开她的目光，想反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声轻哼。</p>
就她聪明，什么都看得出来。</p>
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张知序想挣开她。结果这人软下手指，很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脸。</p>
“你若送我衣裳，再不合适我也会喜欢；他给我送，再合适我也觉得不合适。”</p>
“凤卿，我不是谢兰亭那样的人，你别总这般不安。”</p>
心口一撞，有酸软之感四扩开去，跟着手心发热，耳根也随之热了起来。</p>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p>
这话跟示爱有什么区别！</p>
她怎么能不愿意跟他成亲，却又总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p>
张知序僵在原处，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时间所有的念头都糊进了混沌之中，无法分辨任何事，只能看见她的脸。</p>
“主子。”宁肃推门进来，“谢大人过来了。”</p>
陈宝香飞快往旁边一跳，收回了动作。</p>
张知序回神，缓了缓，抬手捂眼：“大半夜的他过来做什么。”</p>
“我先去后院的水井打水，你们聊，你们聊。”陈宝香脚底抹油，眨眼就不见了影子。</p>
他欲言又止，只能瞪着门口生闷气。</p>
“凤卿。”谢兰亭进门就道，“快，借我两千两。”</p>
张知序：？</p>
张知序：“你上次不还说不问我借钱了？”</p>
“那是白日，白日当然不借钱，但这天都黑了。”他往外指了指。</p>
无语地吐了口气，张知序抽出一叠银票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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