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捋着胡须道：“为师觉得，感情之事须得两情相悦，若对方无意，那咱们也得及时止损。”</p>
“她也不是完全无意，她有时候对我也挺好的。”张知序抿唇，“只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想做，有些顾不上我。”</p>
“都顾不上你了，怎么还算对你好。”</p>
“她，她把她最珍贵的东西都给我了，没肯给别人，却愿意给我。”</p>
孙思怀脚下一个踉跄，眼睛都瞪大了，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见自家徒儿拿了个荷包出来，放在手里掂了掂：“二十三两五钱，她全给我了。”</p>
孙思怀：“……”</p>
暗骂自己一声老不正经，他抹了把脸，好笑地道：“就这么点钱。”</p>
“师父你不懂，这不是钱，这是……罢了，我明白就行。”他松开些眉心，将荷包好好揣起来，又想了想，“她还会担心我，也怕我担心她，所以才老是什么都不跟我说。”</p>
“没错，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我，身边那么多人，她待我已经是最亲近的了。”</p>
“没道理因着自己想不通，就去让她为难。”</p>
越说眉心越是舒展，说到最后长舒一口气，张知序朝孙思怀拱手：“多谢师父开解。”</p>
孙思怀：“……”要不对着镜子拱手呢，这是他开解的吗。</p>
他不由地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徒儿从前像个没感情的木头，他还以为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一朝开窍，居然这么有趣。</p>
跟外头那些个愣头青也没什么区别嘛。</p>
“好好照顾人家，为师就先走了。”他摆手，“有空再来看你们。”</p>
“师父慢走。”张知序拱手目送他跨出大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返身回去继续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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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香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张知序。</p>
这人一身昂贵的软烟罗衫，宽大的袖口被束袖带系起，侧脸映着窗外落进来的朝阳，漂亮得像画里走下来的人。</p>
察觉到她睁眼，他微微侧眸：“醒了？”</p>
脑海里慢慢想起这人昨天大骂自己的模样，陈宝香眨了眨眼，哑声开口：“我错了。”</p>
怎么张口就道歉。</p>
张知序觉得心头不太好受，看把人给骂得，说到底也不是她的错。</p>
递了茶水给她，又将她包扎好的手给固定住，他道：“你这伤少说要养一个月，这下好了，有的是空跟我说话了。”</p>
“宁肃不是说你最近也忙，时常在乡野间奔走么？”她眨眼，“我有空，你没空呀。”</p>
“每日过来一趟的空怎么都是有的。”他斜她一眼，“怎么，不想应付我？”</p>
“哪能啊，我正想跟你说呢。”她动了动身子，轻吸一口凉气，又咧嘴笑，“你是没在山上，没看见我打了多漂亮的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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