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破水而出，飞溅的水和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冲她面门而来。</p>
陈宝香捏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他紧紧箍住：“大仙，是我。”</p>
张知序动作一顿。</p>
清冽的河水从他眼皮上落下，砸在河面上溅成小小的水花。</p>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好半晌才松了匕首软下神情：“你怎么真找得来。”</p>
“又拿握佛叫我了吧？”她拍了拍他的背心，“我听见了。”</p>
“撒谎。”他抿唇，“若要听见，合该在我出城的时候就听见。”</p>
“是我不好。”陈宝香带着他往自己人的方向游，“我一开始就该坚持把你们送过去。”</p>
这怎么能怪到她头上。</p>
张知序看着后方岸上那些蠢蠢欲动的贼寇，有些紧张地捏住陈宝香的手腕：“银月呢？你看见银月了吗？”</p>
方才追兵太多，为了保全银月，他让九泉带着人早早与自己分道。</p>
“王五带人过去了，不用担心。”</p>
张知序缓缓地吐出一口气。</p>
他身上湿透，墨发也松散，湿漉漉的发梢落在额前，衬得嘴唇愈加发白。</p>
陈宝香吩咐赵怀珠撤退，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马背上，顺手将旁边挂着的包袱里的袍子拿出来给了他。</p>
“我不冷。”张知序嘴硬。</p>
陈宝香挑眉，一夹马腹，四周卷起的风吹得他指尖都发颤。</p>
张知序想后悔都没机会，冷得只能紧紧抱着前头的人。</p>
对岸那些贼寇见他们人多，似乎放弃了，没有再追来。</p>
陈宝香看了看，勒紧缰绳回头对赵怀珠道：“帮我守着点。”</p>
“是。”</p>
被风吹懵了的张大公子被人拽下马背带进竹林，身上湿漉漉沉甸甸的袍子也被熟练地扯开系带。</p>
“做什么。”他捏住她。</p>
陈宝香没好气地道：“松手。”</p>
语气难得地凶悍，没什么商量的余地。</p>
张知序顺从地松开，任由她脱掉自己的外裳和里衣，拧干衬袍擦了擦他身上的水珠。</p>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水里泡得更白了，还有地方破了皮。</p>
陈宝香看得直抿唇：“你藏了多久？”</p>
“不知道。”张知序摇头，“那队人一直在岸上来回地找，我也就一直没敢动。”</p>
“回去让九泉给你煮姜茶喝，最好再泡泡澡。”她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又仔细整理好袖口。</p>
原本按照女子的尺寸，就算是宽大些的袍子穿在他身上也会显得局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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