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后退半步：要不还是去隔壁吧？</p>
陈宝香费力地抬腿：来都来了，再说，一个衙门里文吏职责分得太细，巡市的不能管斗殴，记账的不能理诉请，不如做个武吏，哪儿都能跑一跑。</p>
她说的是民间常见的事情，张知序却突然被说服了。</p>
原本让陈宝香来造业司就是为了方便掌握司内的最新进展、及时让张溪来和九泉下令调度，若真被困在一处细职里倒是麻烦。</p>
于是，陈宝香的公职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p>
在张知序看来，当小吏是很轻松的事，毕竟不管出什么问题，都不会由小吏来担责，只用做好分内之事即可。</p>
但怎么没人告诉他，新人进衙门还会被同僚刁难？</p>
“那个女的，帮我搬一下石锁。”</p>
“那个女的，署里要巡乡，你跟六子去一趟。”</p>
“那个女的，倒杯茶来。”</p>
张知序听着都来气，同是小吏，怎么把人当奴仆使唤。</p>
陈宝香倒是不慌不忙的，前两个要求都照做。但第三个，她端起茶壶，直接将滚烫的开水浇在了那人的手上。</p>
“啊——”樊天大叫一声，抓起旁边带鞘的刀就想打她。</p>
陈宝香反应极快，夺了他的刀，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又越过后头扑上来的人，举起刀鞘就跟他们打起来。</p>
这样的事在武吏里是见怪不怪的，上峰也不怎么管，权当是在切磋。以往新人打不过，都会忍让个十几年，直到自己熬出头。</p>
可陈宝香没那么多时间，她只能先将这些人打到服气，后头的日子才能顺遂。</p>
五六个人扭打在一起还不算，外头的武吏听见动静，也加入了战场。</p>
张知序很担心陈宝香吃亏，想出去找徐不然庇护她。</p>
陈宝香却是打红了眼，不愿意退走，反而抄起桌椅板凳不管不顾地就往人身上砸，别人砸她一下，她砸人家三下。</p>
没过半个时辰，大堂里就倒了一地的人，捂着头脚哀嚎不已。</p>
陈宝香额角被砸破了皮，血一颗颗地往下落，但她就坐在门口看着里头的人，一边喘气一边笑：“有意思。”</p>
伸脚踢了一下离得最近的樊天，她道：“我不叫那个女的，我叫陈宝香。”</p>
樊天满脸是血，看她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倒是也松了口气，只是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打成这样，还是忍不住嘴硬：“什么土名字，像谁家的丫鬟。”</p>
“这是我们村里最好听的名字。”她笑，“比大牛二柱什么的可好多了。”</p>
说着，将他的刀扔回了他手里。</p>
樊天抱着刀坐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将刀扔回给她：“你今日不是还要巡市？给你用了。”</p>
武夫就是这么简单直接，你能打得过我那就算你厉害，我从此敬你。</p>
张知序却还是不太舒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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