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开门的手顿住,想着李和的事还未了,只得压下心中疲惫,“知晓了,这便去。”
刚开门,便见着屋内几人围坐在桌边。
韩逸之已经换了身玄色窄袖衣坐在上首,见着她来,倒也没了早上的脾气,只不过眼神依旧没有落在她身上。
“世子,请坐。”齐然温和道。
宋时目光看向桌上的菜肴,心下明了。
原来是让她来用膳的。
只是从京城出发至今,他们也就在全辞府上用过一次膳,其余都未曾一起。
想来是有事要说了。
“殿下。”宋时见了礼后,便端坐在齐然旁边。
几人都是知礼仪之人,饭桌上平时也是食不言,在此办事,亦是用得差不多时才开口。
其中,赵宇率先搁下筷子道,“殿下,臣今日与全辞一道发放赈灾粮食时并未发下什么不妥,只是这粮食是从连州就近的县城连夜送来的,是往年的存粮。”
连州今年水患,淹没不少庄稼,只有存粮倒也正常。
不过这全辞经过昨晚那场火,想来也不敢在粮食上做假了。
宋时微低着头,思绪又忍不住动了起来。
“来的难民可有异常?数量多少?”韩逸之冷眼瞥过宋时低下去的头,放在膝盖的手敲了敲,“药材的事,难民可有怨言?”
“难民数量有百来名,倒无异常,明日应当还要继续。”赵宇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药材的事,那些难民也未曾提起,或许这次疏散及时,未有瘟疫发生。”
说完,见韩逸之眉头拧起,齐然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有不妥?”
“赵宇,明日去后,你寻个理由离开,去将桃花村百姓的名单调出来。”韩逸之说着又看向还低着头的宋时,掩盖下心中抵触,问,“今日在河堤处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这话一出,宋时愣了愣,明白过来是在问自己,倏地思绪回拢,抬首将缺口处的沙包问题道了后,又纠结一瞬添了几句,“这连州水患似乎并不简单,臣觉得不若先将圣上下令做的事做完,同时传信回京从长计议,不易轻举妄动。”
连州上报的水患并不严重,难民与受难的村庄并不多,他们见着的数量也能合上,但为何又会有人来抢药材?
且韩逸之告诉全辞药材未被抢走时,他们又为何要设宴设局?
药材是防止瘟疫的,若真是发生了瘟疫,他们必须快些向京城上报。
还有河堤处的缺口,以及这连州城的官员事事以全辞一个郡丞为主,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偏偏他们又拿不到重要的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让周牧交出账本,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
显然这些韩逸之也是知晓的,但他让赵宇去查村庄百姓,这是想要将这事查清楚了。
但树大根深,盘根错枝,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又谈何容易?
万一将这些贪官惹怒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出得了连州。
“这才几日,世子这般便害怕了?”赵宇嗤笑一声,只当她是胆小,只想着快些完成圣上下的旨意。
但现在宋时对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了,这种人你越说他便越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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