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凉冷眼看着高座上的那道明黄色压白绡的身影，将怀中的画一扬，画卷便自半空中展开，飞到陛下身前。</p>
陛下开始还并不在意，可当他看清画面时，他神情骤变，一下子站了起来，久久凝视着那幅画。伸出一只手，似是想抚摸上头的人或景。</p>
只是他未能得逞，澄凉已经手一挥，画卷便“叮当”一声掉在了金砖铺成的地面上。</p>
陛下见状急忙走下丹陛，蹲下身，将那幅画拾起来，边起身边细细观摩上头的画面。等他站起身看清之后，将画紧紧地抱在怀里。</p>
满朝文武，皇亲国戚，恐怕无人像澄凉一般，见过陛下此时这般失态的样子。看样子，这幅画的确对他意义非凡。</p>
陛下神情动容的说道：“当初，她嫌这幅画画得不好，朕还以为她早就把这画丢掉了呢，没想到竟还留到现在。”</p>
澄凉单刀直入，问道：“陛下，当年，先妣到底是如何过世的。”</p>
陛下听到澄凉所言，立刻收回了方才那副动容的神色，又恢复了平素那般不形于色的神情。</p>
陛下抱着画，走进侧殿，澄凉也跟着进去。</p>
陛下将画挂在架子上，细心整理着，道：“你母亲是为了你才会身体虚弱，不治而亡。你却上山修行，一走了之，连她去世都未曾现身。如此不孝，现在还有脸在朕面前提起这个。”</p>
澄凉又问了一遍：“敢问陛下，她是怎么死的？”</p>
“放肆！”陛下转身，不怒自威。</p>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朕说话，不忠不孝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朕可不会容你。还不快滚出去！”</p>
澄凉静静看着眼前之人，眼睛又发出了青蓝色的光芒，缓缓抬起手臂，指着那幅画说道：“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她的死，是不是跟您有关？”</p>
李宣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改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道：“你说什么？”</p>
澄凉：“你爱慕她，却又无法和她在一起，还伤害了自己的妻子。你又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操纵先皇后害死了她，是不是。”</p>
澄凉眼中的光芒大盛，宛如当初的长公主一般，仿佛任何人阴暗的一面，都在这双青眼之下无所遁形。</p>
李宣慌了，沐颜是他此生不愿提及的白月光和苦痛，更是他不敢面对的禁区。</p>
但现在他看着那双和沐颜一模一样的眼睛，相似的眼神，仿佛沐颜从地狱中挣脱，来找他问个究竟。他的冷静和理智瞬间崩塌，防线被沐颜击溃。</p>
但他到底是一位执掌江山多年的帝王，修炼出来的沉稳和处变不惊让他很快调整了心态。</p>
李宣面色阴沉的开口道：“你听谁说的。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如此污蔑朕。说出来，是谁？”</p>
然而，澄凉也并非普通的豆蔻少女。她除了是清宁郡主，更可能是当世唯一有希望晋为天师之人。</p>
眼前这位凡世帝王的胁迫，并不能让她惧怕。她一如往昔，镇定的问道：“陛下，请你告诉我真相，给我一个交待。否则，赌上我的一切，我也会不死不休，寻一个公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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