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凉欣赏够了他的这份表情，伸出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下去，道：“殿下言重了。皇后娘娘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纵是神医出手，天师临世也无法挽回。殿下与其在这里纠缠于我，还不如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话没有和娘娘说的，别留下遗憾。”</p>
“你！”李望宸气极，心中想杀人的暴虐差点按捺不住。</p>
若是一天前，有人和李望宸说他会和澄凉拔剑相向，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人拖出去重打几十大板。</p>
可现在，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真的会想一剑杀了澄凉······</p>
若不是澄凉的语气依旧平和安宁，李望宸都要以为澄凉是故意这么说，好报复他们。</p>
李望宸控制住发动的声音，努力将眼泪憋回去，道：“道长，你是救不了，还是不想救？”</p>
澄凉的眼尾忍不住又放出青蓝色的微光，深色冷漠的说道：“我从不说假话，天命如此，不可违背，我亦无法。”</p>
天命，天命，又是天命！在槐村时，澄凉就是这一套天命之论，冷心冷肺，不近人情。</p>
李望宸狂妄道：“你别跟我说这些，孤也说过，孤只相信自己，不信命！孤是太子，是大雍未来的皇帝！孤命令你，全力救治皇后，否则，你陈氏一门必遭大祸！”</p>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李望宸有这个资本。李望宸向来不喜欢以强权压人，但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救自己的母亲。</p>
澄凉见李望宸抬出陈氏全族威胁她，心中没有起半点波澜。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道：“殿下随意，臣并不在乎。只是殿下，臣早已出家，是方外之人了，与尘世俗家并无干系。殿下若真要因为臣而无故惩罚对大雍忠心耿耿的臣子，只怕殿下的太子之位也就做到头了。”</p>
李望宸知道，自己已经黔驴技穷，拿澄凉没有一丁点办法。他喘着粗气，大喊了一声：“你滚！”</p>
澄凉闲庭信步，怀抱着那幅画走出了坤仪宫。</p>
城外疫情还需要她，她马不停蹄回了城外······</p>
当天夜里，从皇城中传出了三声丧凤钟，预示着国母薨逝。一时间，百姓们纷纷跪地送行皇后，以示哀思。</p>
澄凉没有出去，她也不怕被人说自己藐视大行皇后。</p>
她站在自己的住处门口，抬头望向天上那轮清冷的月亮······</p>
启盛十年上京的这场瘟疫，终是以国母薨逝，丧生五百余人的结果被记录在史册上。大雍清宁郡主和太医院众太医，司药司众女官，连同民间大夫一起，挽大厦之将倾，一时间为人所称颂。</p>
还有大臣上书，为清宁郡主请赏。只是眼下皇后丧期，封赏有功之臣一事便被陛下暂时搁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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