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轻蔑地笑了两声。</p>
“现在有什么好嘚瑟的，什么时候有了二爷的种儿，再谈宠妾也不迟，且等着瞧吧，二奶奶身子大好了，非要腾出手来，一个个地收拾这几个小贱人！”</p>
我神色讪讪的：“姐姐快别说这样的话，我这心里可慌乱了，府里都传我不安分，还说我妄图怀上二爷的孩子，这话早就传到二奶奶耳朵里了，等二奶奶好了，说不定第一个就要收拾我。”</p>
李姨娘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又赶忙安慰我：“怎么会呢？你别听那起小人瞎说，是二爷愿意叫你生孩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p>
这几日，李姨娘天天往浮翠居跑，一坐就是大半天，把我这里的好点心都吃光了。</p>
她来找我说话也不说别的，专门说南姨娘不安分，卫姨娘又太清高，二奶奶慈悲心肠……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要么就恭喜我，说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养好身子就能给二爷生孩子了。</p>
我哪里听不出来，她那语气里的醋意。</p>
她是跟着二爷的老人了，二奶奶一怀孕，二爷就叫人停了姨娘们的避子汤。</p>
可李姨娘知道，她是再也没法有孩子的了。</p>
这些年避子汤吃得太多，毒气早已侵体，岂是停了避子汤就能调理过来的。</p>
她自己不能生孩子，就嫉妒别人。</p>
南姨娘和卫姨娘她比不得，唯一能比一比的，就是我这个丫头上位的姨娘。</p>
我有些恼怒。</p>
李姨娘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就总来挑唆我，说些酸话给我听，真当我没脾气啦？</p>
因此，当她再一次说起生孩子这个话题之后，我就怼了回去。</p>
“要说生孩子，除了奶奶之外，这府里最有资格给二爷生孩子的，便是姐姐你了，当初二爷可是头一个就停了姐姐你的避子汤，这不正好说明二爷看重姐姐吗？姐姐也赶紧好生保养起来，好早日给二爷生个大胖小子，我就不行了。”</p>
我装作没看见李姨娘那难看的脸色，故意叹了口气。</p>
“我的身子被冻坏了，大夫说要好生将养，将来怕是要留下病根，一个体寒虚弱的人，很难再有子嗣了。”</p>
我这纯粹是在说谎。</p>
当日大夫给我诊治之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把这事传遍府中的，便只有秦家的。</p>
李姨娘肯定不信我说的话，可她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人对质。</p>
何况事情传到今日，众人大概早就弄不清楚最先传这话的人是谁了，李姨娘又上哪儿找去？</p>
便是二奶奶叫人来问我，我也只能照实说，说这都是以讹传讹，二奶奶有本事，自己去找方嬷嬷问去。</p>
被我戳到了痛处，李姨娘就不耐烦在我这里待，打眼一瞟，看见我的针线笸箩里有一件坎肩，就捡起来打量：“妹妹真是绣工了得，一件坎肩都做得这样精细，不知这坎肩是给谁做的？”</p>
我只得硬着头皮撒谎：“给我娘做的。”</p>
待她一走，我立马就让紫菀把这没完工的坎肩烧了，另外裁一块别的花色的布来，重新再做一件。</p>
紫菀摸着坎肩，很是不舍：“这样好的料子，这样好的绣工，烧了多可惜，姨娘还在病中，就辛辛苦苦地做这件坎肩，好不容易要做成了，就因为李姨娘问了一嘴便烧了，奴婢替姨娘委屈。”</p>
“有什么好委屈的，不过是再做一件罢了，快去吧。”</p>
傍晚时分，多福来送帖子，说是正月十五那日，南姨娘要在府中办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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