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望着悬吊于塔身的两人，喉头微哽。 她会如何做？将久美掷回窗户内？就此结案？他猜测着。</p>
“久美。”</p>
全然沉了下来、冰凉如鳞片的嗓音。她那风中凌乱如蛇群的漆黑长发之间，鲜亮得骇人的莓子色眼睛将人锁定，如怪谈中的魔物。</p>
“真不想活了么？”</p>
“……是，”被质问者被吓得满心惊惧，颤声回答，“我——”</p>
长岛久美未能讲完。</p>
——对方毫不留情地放开她的手，她瞪大了泪眼，背对大地，朝下骤降。</p>
“我成全你。”</p>
国木田独步的瞳孔猛缩。</p>
他以最快速度狂奔，张开双臂试图接人。</p>
“四月一日霁！”他不可置信至极地大喊，“你个疯子！这是杀人！”</p>
第21章</p>
终年与危险打?交道的人, 会养成一种“嗅觉”，能判断一个人是否持有杀意。</p>
国?木田独步从那个人身上清晰地嗅见了……</p>
——完全的杀意。彻底的虚无。她对一切生命，包括自己的, 皆抱以冷漠戏谑的嗤笑。</p>
当国木田独步冲向钟塔下的那一瞬, 他想起了初到侦探社的太宰治。</p>
鸢眼?的青年仿若一条看起来风和日丽的河流，水下却?似乎藏匿着不?明物。</p>
轻浮的微笑之下, 时不?时会渗出令人心惊胆战的黑暗物质, 那正是……漆黑的尸体?挣脱水草、微微浮出河面。</p>
怎么?疯子全让他给?碰上了？而且一个比一个病得严重！</p>
刹那间又发生的事?情, 令国?木田独步再度猛烈膛目。</p>
——长岛久美坠落高塔的同?一刻，四月一日霁随之落下。</p>
是杀人。</p>
亦是自杀。</p>
展臂, 仰首，看两人锐降, 国?木田独步喊不?出来任何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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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喜欢盯着人的眼?睛。</p>
眼?神, 比语言更?真实、更?短促有力、更?贴近灵魂。</p>
这一双眼?，泪水满溢，惊恐到空白。</p>
我?在她的眸中看见我?自己冰凉得不?像人的面孔，黑夜里?红亮如?岩浆的眼?睛。再一次不?小心表情管理失控了呢。</p>
还看见了……哀求, 悔恨，求生欲。</p>
——人不?最大限度地拥抱死亡，就无法最大限度地感受生命。</p>
——真正想走的人会绝对缄默, 在一个平常稀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唯独期待被挽留的人才会徘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