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应该说，方师叔能在早上出现，这节课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剩下那一小半，就看他有没有记错这一节到底是什么课了。 但看他手中的琴，今天的课大概率是要泡汤的。</p>
坐在门边的一个小弟子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叫道：“师叔，今天是经文课，不是礼乐课……”</p>
方君宜十分奇怪地看了一样那名弟子，似乎他提了一个古怪的问题。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即使是像现在这样没睡醒，双眼半阖着，也只会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意味。</p>
就算是众弟子已经被他教了两年，也难以抵挡他的魅力。那名提出问题的弟子更是被他盯得满脸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p>
所幸这个没有半分自觉的人打了个哈欠之后，便放过了那名大胆的弟子。</p>
“没记错，是经文课。”方君宜将琴架好，试了试音，“往常不是都说难以静心吗，今日师叔给你们抚琴奏上一曲，给你们清清心。”</p>
弟子们刚听这句话还觉得挺有意思，但等琴音从这人的指尖流出之后，他们就不这么想了……</p>
这是清心曲吗？这分明是孔雀东南飞啊……</p>
众人颇为折磨地听了一遍之后，救星终于出现了。</p>
是杨细语，她原本准备下山去医馆看一眼，结果路过学堂的时候听到了琴声。</p>
她在门口回忆了许久的课表，这个季度的课表明明是她亲自排的，她怎么就不记得早上有礼乐课来着？再一细看这抚琴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p>
这分明就是方君宜不愿意早起，又在闹脾气。</p>
杨细语走过去敲了敲门，方君宜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样子。</p>
“方君宜！不爱上早课就回去睡，大早上你哪来的孔雀东南飞！”杨细语忍无可忍，对自己的师弟喊道。</p>
她早就跟师傅说了没必要给师弟安排活，让他多养两年身子又不会死，这大早上的整这死出到底是在折磨谁？</p>
方君宜闻言按住了琴弦，无辜道：“大早上谁听经不犯困，我这是替他们醒醒神，清醒了才更好理解这些经典呀。”</p>
坐在台下的弟子们不敢出声，暴躁的杨细语或许是很可怕，但记仇的方师叔更可怕。横竖两边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干脆齐齐闭嘴，装作什么不知道。</p>
细细趴在杨细语的肩上嘤嘤两句，像是在劝和。</p>
杨细语摸了摸它细腻的毛发，走过去压低了自己声音对方君宜说：“不爱上改日我给你换了便是，别闹小脾气了，听话。”</p>
方君宜打了个哈欠：“那我让他们散了？”</p>
杨细语点点头，怜爱的摸了摸方君宜的发顶。这小子先前回京城待了快两年，再见时消瘦得吓人，吓得他们这些年都不怎么敢放他下山，生怕他又要搞出些什么花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