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世间的定数那是他撒个娇，就能改变的？</p>
方夫人在他的额头脸颊处各落下一吻，将小儿子抱在了怀中。她的拥抱十分用力，似乎想要将这个从自己身上掉出来的孩子，重新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p>
最后，只余下一句：“回去吧，孩子。”</p>
梦境如迷雾一般散去，方君宜睁着眼睛，从眼角处滑下一颗滚烫的泪珠。</p>
他这一觉睡了三日，醒来时还不太能分得清现实和幻梦之间的区别。</p>
守在一旁的方世琅听见他的动静，俯下身来听他在说些什么。</p>
他沉默了一阵，替方君宜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见方君宜还在恍惚之中，便干脆脱了鞋，在他身边和衣躺下，伸手架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碰到伤口。</p>
方君宜定了定神，终于知道今夕何夕。</p>
“哥哥？”他小声问。</p>
方世琅点点头，替自己家弟弟拉好了被子。</p>
确定了身边的人是谁之后，方君宜便不自觉的撒起娇来：“我很想你。”</p>
方世琅叹了口气：“哥哥也很想闹闹。”</p>
若是他再有用一些，便也就不需要方君宜拖着病骨，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p>
方君宜意识有些模糊，但也知道哥哥不太高兴，于是将头靠了过来，神神秘秘道：“我梦见娘亲了，我好想娘亲……”</p>
“我也很想娘亲，娘亲有没有夸闹闹很棒？”方世琅问。</p>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方君宜又止不住想哭。他边哭，还边埋头将眼泪擦到了兄长的衣襟之上。方世琅也不好说他什么，只能学着往日娘亲哄他睡觉的动作，轻轻拍着他的背。</p>
过了一阵，内室之中的哭声便渐渐小了，慢慢只能听到一两声小声的抽噎。</p>
方世琅脸色有几分疲惫，申屠铮劝他去休息一阵，不用总守在这里，但他不放心。这三天来，方君宜第一次醒过来，虽然很快又因为疲惫和难过闭上了眼睛，但总归是让人松了口气。</p>
他身上的热度虽还未退下去，但人能醒过来便是一件好事。</p>
只要他能醒过来，便是过了最危险的时候。</p>
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的楚微清自然是将室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嫉妒方世琅，嫉妒他竟然是方君宜醒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但同时他又很庆幸是方世琅，因为若是还了别的人，恐怕是没有办法哄着让方君宜这个心结解开。</p>
他知方君宜为父母的死神伤许久，偏偏他又是最为坚强，情愿咬牙死撑也不远露出半分脆弱的样子。</p>
方才那种大哭的动静，便是他这一年以来从来未见过的。</p>
于是他便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等人重新睡熟了之后才进屋小声道：“你先去休息吧，孤来守着。” 方世琅有些疑惑，不知为何陛下总是对方君宜这般上心，但楚微清贵为天子，自己总不好使唤贵人来看着自己家这个小混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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