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宜并不与他说笑，甚至先前吵架的时候还要冷淡许多：“我敬爱的陛下，原谅微臣以下犯上的举动，请问您现在能认真听我说话了吗？”</p>
他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轻颤，只不过这只蝴蝶没能在这潭平静的湖水之中留下波澜。他的眸光是那般平静，仿佛之前与楚微清说的那些软话都不曾存在过一般。</p>
细细午饭之后便被宫女送回了撷芳殿，此刻便也没有操碎心的狐貍来劝架。</p>
楚微清与他对视了片刻，好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方君宜。他忽然在这双眼睛之中看到了那些藏在平静水流下的暗涌，像是窥视到了这人的真正的面目。</p>
他忽然问：“那你想要怎么做呢？”</p>
方君宜，你想要怎么做呢？既然不会被任何人掩藏在羽翼之下，你又要怎么做呢？</p>
“我说了，你照常执行你的计划。”方君宜的声音很轻，像是连说话都不愿意费劲。“等你的人接手地差不多了，我自会送他一份大礼，能让你也满意的大礼。”</p>
楚微清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大礼，能让他也满意。</p>
于是他问：“是什么？”</p>
“陛下好奇？”</p>
楚微清艰难地点了点头，自然是好奇的。</p>
方君宜闻言，却是一笑，清亮的眸子之中落入了一点天光。虽是不如平时那般平静，却是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让楚微清看得心动。</p>
或许他从前从未真正认识过方君宜，在那些交谈之中，也不过是窥见了一丝藏在这端庄平静的壳子下，未曾看清便转瞬即逝的疯狂而已。不过是凭着这一丝影子，他便断定了自己喜欢的是一只需要保护的小白兔，着实是有些好笑。</p>
“暂时保密。”方君宜对着他眨了眨眼，那只蝴蝶好像乘着天光起飞，落入了楚微清的心中。</p>
这样的方君宜让他心中有些痒，但碍于对方还在生气，楚微清只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躁动，免得火上浇油。</p>
他问：“既然如此，有什么是孤能帮上忙的吗？”</p>
见他不再自以为是地说些什么为他好的话，方君宜有些满意，早该如此，逼得他恼火大家都没有好处。</p>
“借几个手脚干净，还熟悉李府的暗卫给我。”他道。</p>
楚微清琢磨了一下手脚干净这个词，觉出了两分异样，但还是答应了方君宜的要求。若是他硬着心肠能拒绝那只咬人的兔子，如今却是不能拒绝这个披着一身雪白皮毛预备胡作非为的狐貍。</p>
他太想知道方君宜会做些什么了。</p>
方君宜自然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不知道这人又是发的什么癫。他松开了掐着楚微清脸颊的手，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自然就是该继续坑另外一个人了。</p>
他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衣摆，却又被楚微清拽了回去。</p>
“爱妃这般支使孤，就不给点甜头？” 楚微清看他皱了皱眉，又故作可怜道：“你看我的脸都没你掐痛了，是不是留下两个指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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