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对敝社有很多误解。比如说卡带制造权这部分。我们可都是为了第三方开发者好。加密技术的研发成本那可都是敝社来负担的……”</p>
京都任天堂总部大楼内的一处会议室内。负责接待东海软件一行人的业务担当西大路公介正在向齐东海解释协议的相关条款。</p>
之前两边已经基本达成共识，今天齐东海本可不必亲自来一趟京都。</p>
他之所以要来，纯粹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家业界巨头总部的样子。</p>
“课长，合同准备好了。”</p>
事务员送来要签署的正式文本。</p>
齐东海逐条确认，陪他一起来的森田也凑了过来。</p>
和fc时代相比，任天堂现在对第三方开发者的束缚已经有所松动。</p>
业界一直有一种传说，任天堂会对忤逆自己的公司痛下杀手。</p>
哈德森便是当年一个活生生的例子。</p>
自从协助nec开发了pce主机。哈德森就失去了任天堂的信任。</p>
游戏卡带的生产配额之类的事情上碰到不少软钉子。</p>
这个时空中还未发生的史克威尔和任天堂的决裂将来则会以更加激烈的形式发生。</p>
史克威尔在若干年内几乎是完全被封死了在sfc和gaboy上发售游戏的道路。</p>
如果说这两件事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就是在任天堂看来，这两家公司都是“叛徒”。是此前得到了任天堂的“恩惠”的公司。</p>
东海软件现在倒无需面对类似的问题。</p>
因为从任天堂的视角看来东海软件手里已经持有ss和ps的开发权。</p>
现在进军gaboy游戏的开发，是投奔任天堂而来。</p>
再加上现在的东海软件实在是一家不值一提的小公司。</p>
只要肯接受任天堂的规矩，给予他们开发权未尝不可。</p>
自从九十年代以来，任天堂对开发者的态度也有所松动。</p>
现在对于gaboy开发者的要求无非还是老三样。</p>
游戏要通过任天堂的审核。这个审核标准确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严格。齐东海对游戏质量也有自己的标准。质量实在不够的游戏在东海软件内部恐怕就过不了关。</p>
其次每份游戏要交给任天堂权利金。现在这个比例已经下降到相当于游戏零售价的一成左右的水平。</p>
还有就是老样子的，卡带生产要委托任天堂进行。交货周期和生产量都要接受任天堂的分配。</p>
而且要一次付清全款。</p>
这一条款确实苛刻。</p>
但是九十年代，一部gaboy游戏的开发成本平均也就是两千万日元。不算非常惊人。</p>
齐东海制作掌机游戏主要是为了人才培育和经验积累。</p>
这些游戏只要能回本就算是成功。</p>
如果达成盈利那纯粹是意外之喜。</p>
“敝社茶水间的速溶咖啡非常好喝，您需要来一杯吗。”</p>
“不，不必了，我们后面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p>
协议签订之后，齐东海拉着任天堂的西大路在会议室闲聊。</p>
可是西大路这句话一出口，森田立刻站起身来表示要离开。</p>
齐东海不知发生了什么，愣是被森田扯着袖子一起站了起来。</p>
京都人平时讲话从来不直来直去。</p>
当他主动提出要请你喝茶或者吃饭的时候，往往就是嫌客人待的太久了。</p>
森田作为一个血统上的关西人对这一套潜规则还是有所了解的。</p>
“那我就先送到这里。”</p>
西大路把齐东海和森田送到公司总部大楼的大堂内，正准备转身离开。</p>
从大楼正门传出一阵嘈杂声。</p>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缓步走来。</p>
身边前呼后拥跟随着不少下属。</p>
西大路让开通道，向着来者的方向轻轻鞠躬。</p>
而齐东海愣着站在原处。</p>
老人路过齐东海面前。突然转过身来指着齐东海的方向问。</p>
“西大路，这是？”</p>
“社长，这是今天从东京来签署协议的开发商。”</p>
“哦，看起来很年轻嘛。多大年纪？什么职务？”</p>
来者看来是任天堂的稻叶社长。而这是对齐东海提出的问题。</p>
“二十四岁，是社长。”</p>
“哦？才二十多岁啊。十多年前也有个差不多你这么年轻的家伙从东京跑来找我们合作。你猜后来怎么样？”</p>
“怎么样？”</p>
“他们公司破产了。”</p>
这话齐东海没法接。</p>
稻叶社长仰天大笑，向齐东海挥手告别。</p>
走出几步之后，又回过身来。</p>
“后来呢，我出资救了他们。现在那家伙也已经是社长了。”</p>
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p>
“社长他没有恶意的。”</p>
西大路干脆一路送到了大陆门外。</p>
“我知道。”</p>
“但是社长讨厌被背叛。那种时候他可是会真的生气。”</p>
此前的十多年间，任天堂都是业界唯一的霸主。</p>
对待自己看不顺眼的公司，手握有生杀大权。</p>
可是齐东海知道，时代已经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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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和ps这一代主机的出现已经动摇了任天堂在家用游戏机领域的优势地位。</p>
只有gaboy这个掌机平台任天堂还能说一不二。</p>
日后“惩罚”史克威尔的行动中，任天堂最有力的打击也是禁止史克威尔为gaboy开发游戏。</p>
而齐东海也是为了眼前这唯一的掌机平台，才肯对任天堂暂时放低姿态。</p>
……</p>
一九九五年五月，东海软件在ss和ps主机上同步推出了fps游戏《the nja》。</p>
这是一部首发于3do平台专门面向北美地区优化的游戏。</p>
半年前的圣诞商战中，深受欧美玩家的好评。</p>
而选择现在这个时间点发售，齐东海还有另一层用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