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珍珠，与他此时的肤色，行成了鲜明的对比。</p>
“程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司徒雨珊心痛难当，这时才幡然醒悟，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一切。</p>
曾几何时，她是那般爱慕海晁，为了嫁给他，她不知求了父亲多久，为何事情会发展成了如今这般田地？</p>
“海晁，你可有对我动过心？</p>
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司徒雨珊虚弱的倒在儿子的身上，仰头看着自己曾经的夫君，目露期待的问道。</p>
“嗯。”海晁闭了闭眼，神态疲惫的轻轻颔首。</p>
“海晁，是我对不起你。”司徒雨珊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眸中瞬间释然一片。</p>
“海晁，我不该相信父亲的蛊惑，不该将我们的儿子教成了这幅模样。</p>
这几百年来，也一直是我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p>
就连程儿他堕魔之事，也是我怂恿他做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可笑的报复。</p>
海晁，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求你饶程儿他一条生路吧。”司徒雨珊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发，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泪眼婆娑的哀求着。</p>
此时的她，才真正有了一位母亲该有的样子，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p>
“好！”海晁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子，往事如潮水般，不断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再也狠不下心来拒绝。</p>
“谢谢你，海晁。”司徒雨珊勾起苍白的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p>
“咳咳……”一口鲜血再次从她口中涌了出来，海鹏程颤抖着身体，胡乱的擦拭着母亲嘴角的血迹。</p>
“程儿，这百年来都是我们错了。</p>
那些魔徒只是在利用我们母子而已，他们想要的是海蓝城，不，他们想要的是整个人鱼族。</p>
母亲为了一己之仇，毁了你的一生，你恨母亲吗？</p>
母亲不能再陪你，要先走一步了。</p>
照顾好你的夫人和孩子们，不要…怨恨…你…父……”司徒雨珊交代完了一切，扭头努力看向海晁，最后对着他温柔一笑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p>
“母亲，儿子不恨你。</p>
母亲！母亲！”海鹏程抱紧母亲的尸身，哭的像个孩子一样。</p>
海晁心中刺痛，静静的看了半晌后，终于再次出声道：“来人，将他们带回去。”</p>
“是，族长大人，属下等遵命。”几名人鱼侍卫躬身行了礼，利落的架起瘫软的海鹏程，与已经逝去的司徒雨珊，向海蓝城中而去。</p>
海鹏程并未挣扎，任由侍卫们架着，仿佛一个没了灵魂的人偶，毫无反应。</p>
可当他与海晁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父亲。”</p>
海晁蓝色的双眸，忽的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原来他以为的决绝与释然，只是自欺欺人罢了。</p>
墨羽诗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的低落起来。</p>
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情”字惹的祸，司徒雨珊这对母子是可恨的紧，但也着实可怜。</p>
战斗随着司徒雨珊的死，正式结束。</p>
剩余还活着的叛逃者们，见状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不再反抗。</p>
“多谢魏战将施以援手，我人鱼族感激不尽。”海晁对着战圈外的魏离用力抱了抱拳，目光真挚。</p>
“海族长客气，既然事情已了，那本将也不便多留，这就将这魔徒带回去复命了。”魏离抱拳回礼，告辞道。</p>
“魏战将请便！</p>
羿儿，去送送魏战将。”海晁也不多留，只招呼了海羿去送。</p>
“不必，本将自行回去就是，海族长无须如此多礼。”魏离客气的拒绝了海晁的好意相送，再看了一眼慕瑾宸的方向后，带着一众神境士兵快速离开。</p>
片刻后，海晁缓缓的从魏离，及神境士兵的身上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墨羽诗等人的身上道：“诸位，大恩不言谢，我人鱼族永远不会忘记今日相帮之事。”</p>
“海族长，您不必这般。”</p>
“海族长，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您无需客气。”</p>
“海爷爷，这是云熙应该做的。”</p>
“海族长，您还好吧？”</p>
墨羽诗等几人连忙摆手，心中觉得自己并为做出多少贡献，实在当不起这谢。</p>
几人之中，只有陆允杉细心的发现了，海晁的面色有些不对，于是才隐晦的问了一句。</p>
“老夫无事。</p>
诸位先同羿儿，回到城中暂作休息吧。”海晁收起了面上的正式，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心想，世间有着如此的大好儿女，当真难得。</p>
“是，祖父。”</p>
“是，海族长。”</p>
墨羽诗等人，对着海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与神色复杂的海羿一同向海蓝城中游去。</p>
“将我族勇士的尸首带回去，好好安葬。”海晁看向战圈之中，那些自己族人们的尸首，心中更是疲惫不堪。</p>
这场因他而起，纠缠了几百年的内战，今日终于结束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