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汉生口袋也没带糖,想掏一块钱给小孩买冰棍吃,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下万一被人家父母发现了,估摸着还会东想西想。</p>
谢过小男孩,陆汉生提着小皮箱便准备出发。</p>
突然,背后那个小男孩喊道。</p>
“叔叔,你要小心些,我妈妈说会传染,你等下拜完灵堂就赶快走!”</p>
拜完灵堂?</p>
陆汉生心中一突,有种不妙的感觉。</p>
小男孩会说普通话,但是还是夹杂一些方言,他的说拜灵堂,大概是自己理解中的意思吧!</p>
陆汉生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但是却加快脚步,沿着街道一路朝东走,最后道路越来越窄,四周全是稻田,又走了一百多米,绕过一些橘子树,便见到前方有一排房屋。</p>
房屋大多都是一两层的红砖瓦屋,中间有一栋正方形的祠堂。</p>
祠堂高度明显比周围的房屋高几米,有些显眼的是祠堂旁边,有一间黄泥土屋,房屋低矮,屋顶不是瓦片,而是茅草屋顶,和周围一排红砖屋显得格格不入。</p>
陆汉生之所以能看得那么多清,因为这茅草屋门外挂着一个电灯照亮四周,门口两旁,还挂着白事挽联。</p>
明明是办白事,可茅草屋前后,却冷冷清清,没有哀乐,没有祭拜的人,甚至连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p>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陆汉生心里有些发毛。</p>
不过,也就是迟疑那么一会,陆汉生脚步不停,大步朝茅草屋走去。</p>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陆汉生自然不会打退堂鼓。</p>
前面那一排房屋,加上一个祠堂,这种配置,一看就是一个家族,大概是同一个姓氏。</p>
在南方,很多农村,基本都是一个姓,翻翻族谱,大多都是追溯某些动乱年代,某位老祖宗带着一家老少在此定居,从此繁衍数代人,渐渐家族壮大。</p>
陆汉生想着心事,很快便到了祠堂附近,随着靠近,他逐渐发现一些不寻常。</p>
比如此时他察觉到周围有好些窥视的目光,大多都是从附近房屋窗户探出来的目光。</p>
可却没一人出来询问,这在这个年代,一个陌生人进村,没人前来询问,有些异常。</p>
尽管心中有万般疑惑,可既然到了,总要问一个明白!</p>
陆汉生站在茅草屋前,屋里像是没开灯,黑漆漆的,连轮廓都看不清,再看到贴着挽联的门口,陆汉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悲凉感。</p>
他定了定心神,朝里面喊道。</p>
“喂,请问屋里有人吗?”</p>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里面的人听清。</p>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黑暗中,才缓缓走出一个人影。</p>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都五月中旬了,他上身还穿着一件破袄子,下身穿着一条短了半截的黑灰裤,脚上却穿着一双黑胶靴,浑身沾满泥土,这不伦不类的打扮,让陆汉生下意识后退半步。</p>
不过很快,他便在那张脸上停住。</p>
尽管那张脸被头发和胡子遮挡大半,但是陆汉生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人,就是那个和自己搭档九年的小东北阮坤!</p>
看着毫无生气的脸庞,陆汉生此刻心里,五味陈杂,原来,那个男人有这样的黑历史!</p>
陆汉生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终于上前两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温和开口道。</p>
“富贵兄,好久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