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道士

第367章 新时代的直觉366

摩空并不觉得生气,“等事情了结了,蓝婆你自然可以走,谁也不会为难你,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你真觉得我会输在那小子手里?</p>

你忘了我是谁?”</p>

蓝婆还是面无表情,“摩空,你们三首席威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小子还未出生呢。”</p>

“你是觉得我已太老迈了?”摩空认真道。</p>

“是,你和我确实已经太老了,日子都是一天数着一天过的,今天要是多吃了一碗饭,明天可能就断了气。”</p>

蓝婆望向外边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黑漆漆一片。</p>

“可我和你又确实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p>

我知道放手,我已经老了,所以只和姐妹们喝喝茶,偶尔和年轻人吃顿饭,便已经很开心了。</p>

你不一样,你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这个你也不肯卸下,那个你也不能放手,所以你不开心。</p>

但是我又没办法评判什么,我说自己比你聪明?我看也未必,你要是死了,整个港九各界,洪德寺,佛门,都会给你送行,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的。</p>

我呢?我老太婆一个,为人处世最怕麻烦,因为怕麻烦,所以认识的也全是些不想惹麻烦的人,所以我死了,也没几个人会来给我鞠躬,送个花圈。”</p>

摩空顿了顿,低声道:“蓝婆,这些不过是身后事而已,死了以后四大皆空,我也不在意那些。”</p>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意了?”</p>

蓝婆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p>

“我的意思是,等下要来的那个衰仔,他说了,会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送我最后一程。”</p>

“我看他是做不到了,蓝婆,你另外找个人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去给你做个道场,念几天经。”</p>

“我介意。”</p>

蓝婆起身,走到楼边。</p>

“而且,不管老太婆我怎么看,都是你会比我先走。”</p>

“哦?”</p>

摩空也从坐垫上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p>

借着月光,他看见在藏经阁前的空地上,正站着两个人。</p>

蓝婆指向其中一人,神情颇为惊讶,“阿癫,这么多年都在寺里,没死?”</p>

摩空笑笑,“我养着他,虽说他也不要别人帮他什么,可我总是做足准备,让他能找到吃的,不至于饿死。</p>

就是他病了,我也会叫人在山路上丢些草药,让他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p>

“还算你有良心。”</p>

蓝婆叹了口气,“他是有佛缘的,可惜了生不逢时,如今已不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的时代了。”</p>

夜风吹拂而过,蓝婆的一缕白发被徐徐垂落。</p>

“不过没关系,这是个新的时代,新的人自然会跃过龙门,冒出头来。</p>

局势只是变了,不是死了,九州的大气运还在。”</p>

摩空的视线全程盯着广场上,阿癫旁边的那个“僧人”。</p>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引领新的时代?”</p>

“怎么,你不信?”</p>

“这是你算卦,还是推演来的,抑或是菩萨托梦?”摩空问道。</p>

“都不是,这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一种属于问米婆的灵感和直觉。”</p>

“哦,那我明白了,你的所谓直觉,就由本座来亲自抹消。”</p>

摩空脚下轻轻一点,从阁楼上飞跃而出。</p>

“那我们两个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p>

阿癫又点了一下头。</p>

“那眼下就明了了,阿婆是我的朋友,那些漫画也有画了,朋友有难,见死不救可是要天打五雷轰的。</p>

你身为我的朋友,肯定不能看着我因为不救我的朋友,而被雷劈死吧?</p>

话说回来,你朋友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那你不跟我去救那个朋友,是不是你也会被雷劈?”</p>

阿癫听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可在听到会被雷劈之后,他还是打了个激灵。</p>

“明白了,明白了,和尚这就跟你去救你的朋友,那位阿婆!”</p>

“不用你救,你负责带路就行了。”尹秀咧嘴。</p>

……</p>

藏经阁,平地立起五层高的楼阁,每一根柱子都是两人合抱的梁木,蔚为壮观,古朴。</p>

此时,这已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楼阁里只有一张孤灯,两个身影。</p>

“不好意思,蓝婆,原本对于你来说,这都是不相干的事情。”</p>

摩空推过去一盏热茶,冲蓝婆低下头来。</p>

“但我没什么办法,你知道世道艰险,崎岖难行啊。”</p>

蓝婆白眼翻到天上去,“有没有可能,世道之所以崎岖,正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不干好事尽下绊子,所以道路难行,公义不彰。”</p>

“蓝婆,这不关我的事。”</p>

摩空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风大,雨也大,我只想保住洪德寺的百年基业,不叫它断在我的手上。</p>

这既是我的目标,也是其他三位师弟的夙愿。”</p>

“可你们的愿望是堆在别人的尸骨上的,菩萨要是听见了这种事情,只怕会叫洪德寺整个塌掉,不愿意叫它继续留在这世间。”</p>

蓝婆自始至终没有去碰茶水。</p>

愿意无他,只是觉得脏而已。</p>

“菩萨?蓝婆,别人都说你是菩萨的使者,信客,别的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话,你说的话必定不会有假。”</p>

“怎么?你的意思是求我不要跟菩萨提起?”蓝婆抬了抬眼皮。</p>

“不。”</p>

摩空摇头,“为什么不说?您到了祂那边,就应该如实讲,让菩萨睁开眼睛看看,这浑浊世道,三宝蒙尘,群魔乱舞。</p>

我等僧人在这等乱世里,虽有慈悲心肠,却也只能使雷霆手段才得以生存。”</p>

蓝婆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的雷霆手段全都只会往弱者身上使吗?”</p>

“弱者?”</p>

摩空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寒意,“他杀了我们寺三个首席,这样的人,会是弱者?”</p>

蓝婆摇头,“那衰仔你们怎么对付他我不管,我的意思是,我是那个弱者!</p>

我好好在家里,连早饭都没吃就被你们给绑来了。</p>

到了我这把年纪,没吃饭,又被你派两个猛男这么一吓,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去见菩萨啊?”</p>

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抱怨,摩空脸上虽然全是愧疚,但也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p>

“蓝婆,再委屈您一下,只要尹秀来了,您就可以走了。”</p>

“不论生死?”蓝婆突然问道。</p>

“唔?”</p>

摩空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p>

“哦,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今晚是死了还是没死,我都可以走?”蓝婆认真道。</p>

“呵,有意思!”</p>

摩空并不觉得生气,“等事情了结了,蓝婆你自然可以走,谁也不会为难你,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你真觉得我会输在那小子手里?</p>

你忘了我是谁?”</p>

蓝婆还是面无表情,“摩空,你们三首席威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小子还未出生呢。”</p>

“你是觉得我已太老迈了?”摩空认真道。</p>

“是,你和我确实已经太老了,日子都是一天数着一天过的,今天要是多吃了一碗饭,明天可能就断了气。”</p>

蓝婆望向外边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黑漆漆一片。</p>

“可我和你又确实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p>

我知道放手,我已经老了,所以只和姐妹们喝喝茶,偶尔和年轻人吃顿饭,便已经很开心了。</p>

你不一样,你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这个你也不肯卸下,那个你也不能放手,所以你不开心。</p>

但是我又没办法评判什么,我说自己比你聪明?我看也未必,你要是死了,整个港九各界,洪德寺,佛门,都会给你送行,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的。</p>

我呢?我老太婆一个,为人处世最怕麻烦,因为怕麻烦,所以认识的也全是些不想惹麻烦的人,所以我死了,也没几个人会来给我鞠躬,送个花圈。”</p>

摩空顿了顿,低声道:“蓝婆,这些不过是身后事而已,死了以后四大皆空,我也不在意那些。”</p>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意了?”</p>

蓝婆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p>

“我的意思是,等下要来的那个衰仔,他说了,会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送我最后一程。”</p>

“我看他是做不到了,蓝婆,你另外找个人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去给你做个道场,念几天经。”</p>

“我介意。”</p>

蓝婆起身,走到楼边。</p>

“而且,不管老太婆我怎么看,都是你会比我先走。”</p>

“哦?”</p>

摩空也从坐垫上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p>

借着月光,他看见在藏经阁前的空地上,正站着两个人。</p>

蓝婆指向其中一人,神情颇为惊讶,“阿癫,这么多年都在寺里,没死?”</p>

摩空笑笑,“我养着他,虽说他也不要别人帮他什么,可我总是做足准备,让他能找到吃的,不至于饿死。</p>

就是他病了,我也会叫人在山路上丢些草药,让他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p>

“还算你有良心。”</p>

蓝婆叹了口气,“他是有佛缘的,可惜了生不逢时,如今已不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的时代了。”</p>

夜风吹拂而过,蓝婆的一缕白发被徐徐垂落。</p>

“不过没关系,这是个新的时代,新的人自然会跃过龙门,冒出头来。</p>

局势只是变了,不是死了,九州的大气运还在。”</p>

摩空的视线全程盯着广场上,阿癫旁边的那个“僧人”。</p>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引领新的时代?”</p>

“怎么,你不信?”</p>

“这是你算卦,还是推演来的,抑或是菩萨托梦?”摩空问道。</p>

“都不是,这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一种属于问米婆的灵感和直觉。”</p>

“哦,那我明白了,你的所谓直觉,就由本座来亲自抹消。”</p>

摩空脚下轻轻一点,从阁楼上飞跃而出。</p>

“那我们两个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p>

阿癫又点了一下头。</p>

“那眼下就明了了,阿婆是我的朋友,那些漫画也有画了,朋友有难,见死不救可是要天打五雷轰的。</p>

你身为我的朋友,肯定不能看着我因为不救我的朋友,而被雷劈死吧?</p>

话说回来,你朋友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那你不跟我去救那个朋友,是不是你也会被雷劈?”</p>

阿癫听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可在听到会被雷劈之后,他还是打了个激灵。</p>

“明白了,明白了,和尚这就跟你去救你的朋友,那位阿婆!”</p>

“不用你救,你负责带路就行了。”尹秀咧嘴。</p>

……</p>

藏经阁,平地立起五层高的楼阁,每一根柱子都是两人合抱的梁木,蔚为壮观,古朴。</p>

此时,这已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楼阁里只有一张孤灯,两个身影。</p>

“不好意思,蓝婆,原本对于你来说,这都是不相干的事情。”</p>

摩空推过去一盏热茶,冲蓝婆低下头来。</p>

“但我没什么办法,你知道世道艰险,崎岖难行啊。”</p>

蓝婆白眼翻到天上去,“有没有可能,世道之所以崎岖,正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不干好事尽下绊子,所以道路难行,公义不彰。”</p>

“蓝婆,这不关我的事。”</p>

摩空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风大,雨也大,我只想保住洪德寺的百年基业,不叫它断在我的手上。</p>

这既是我的目标,也是其他三位师弟的夙愿。”</p>

“可你们的愿望是堆在别人的尸骨上的,菩萨要是听见了这种事情,只怕会叫洪德寺整个塌掉,不愿意叫它继续留在这世间。”</p>

蓝婆自始至终没有去碰茶水。</p>

愿意无他,只是觉得脏而已。</p>

“菩萨?蓝婆,别人都说你是菩萨的使者,信客,别的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话,你说的话必定不会有假。”</p>

“怎么?你的意思是求我不要跟菩萨提起?”蓝婆抬了抬眼皮。</p>

“不。”</p>

摩空摇头,“为什么不说?您到了祂那边,就应该如实讲,让菩萨睁开眼睛看看,这浑浊世道,三宝蒙尘,群魔乱舞。</p>

我等僧人在这等乱世里,虽有慈悲心肠,却也只能使雷霆手段才得以生存。”</p>

蓝婆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的雷霆手段全都只会往弱者身上使吗?”</p>

“弱者?”</p>

摩空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寒意,“他杀了我们寺三个首席,这样的人,会是弱者?”</p>

蓝婆摇头,“那衰仔你们怎么对付他我不管,我的意思是,我是那个弱者!</p>

我好好在家里,连早饭都没吃就被你们给绑来了。</p>

到了我这把年纪,没吃饭,又被你派两个猛男这么一吓,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去见菩萨啊?”</p>

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抱怨,摩空脸上虽然全是愧疚,但也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p>

“蓝婆,再委屈您一下,只要尹秀来了,您就可以走了。”</p>

“不论生死?”蓝婆突然问道。</p>

“唔?”</p>

摩空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p>

“哦,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今晚是死了还是没死,我都可以走?”蓝婆认真道。</p>

“呵,有意思!”</p>

摩空并不觉得生气,“等事情了结了,蓝婆你自然可以走,谁也不会为难你,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你真觉得我会输在那小子手里?</p>

你忘了我是谁?”</p>

蓝婆还是面无表情,“摩空,你们三首席威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小子还未出生呢。”</p>

“你是觉得我已太老迈了?”摩空认真道。</p>

“是,你和我确实已经太老了,日子都是一天数着一天过的,今天要是多吃了一碗饭,明天可能就断了气。”</p>

蓝婆望向外边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黑漆漆一片。</p>

“可我和你又确实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p>

我知道放手,我已经老了,所以只和姐妹们喝喝茶,偶尔和年轻人吃顿饭,便已经很开心了。</p>

你不一样,你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这个你也不肯卸下,那个你也不能放手,所以你不开心。</p>

但是我又没办法评判什么,我说自己比你聪明?我看也未必,你要是死了,整个港九各界,洪德寺,佛门,都会给你送行,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的。</p>

我呢?我老太婆一个,为人处世最怕麻烦,因为怕麻烦,所以认识的也全是些不想惹麻烦的人,所以我死了,也没几个人会来给我鞠躬,送个花圈。”</p>

摩空顿了顿,低声道:“蓝婆,这些不过是身后事而已,死了以后四大皆空,我也不在意那些。”</p>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意了?”</p>

蓝婆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p>

“我的意思是,等下要来的那个衰仔,他说了,会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送我最后一程。”</p>

“我看他是做不到了,蓝婆,你另外找个人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去给你做个道场,念几天经。”</p>

“我介意。”</p>

蓝婆起身,走到楼边。</p>

“而且,不管老太婆我怎么看,都是你会比我先走。”</p>

“哦?”</p>

摩空也从坐垫上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p>

借着月光,他看见在藏经阁前的空地上,正站着两个人。</p>

蓝婆指向其中一人,神情颇为惊讶,“阿癫,这么多年都在寺里,没死?”</p>

摩空笑笑,“我养着他,虽说他也不要别人帮他什么,可我总是做足准备,让他能找到吃的,不至于饿死。</p>

就是他病了,我也会叫人在山路上丢些草药,让他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p>

“还算你有良心。”</p>

蓝婆叹了口气,“他是有佛缘的,可惜了生不逢时,如今已不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的时代了。”</p>

夜风吹拂而过,蓝婆的一缕白发被徐徐垂落。</p>

“不过没关系,这是个新的时代,新的人自然会跃过龙门,冒出头来。</p>

局势只是变了,不是死了,九州的大气运还在。”</p>

摩空的视线全程盯着广场上,阿癫旁边的那个“僧人”。</p>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引领新的时代?”</p>

“怎么,你不信?”</p>

“这是你算卦,还是推演来的,抑或是菩萨托梦?”摩空问道。</p>

“都不是,这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一种属于问米婆的灵感和直觉。”</p>

“哦,那我明白了,你的所谓直觉,就由本座来亲自抹消。”</p>

摩空脚下轻轻一点,从阁楼上飞跃而出。</p>

“那我们两个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p>

阿癫又点了一下头。</p>

“那眼下就明了了,阿婆是我的朋友,那些漫画也有画了,朋友有难,见死不救可是要天打五雷轰的。</p>

你身为我的朋友,肯定不能看着我因为不救我的朋友,而被雷劈死吧?</p>

话说回来,你朋友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那你不跟我去救那个朋友,是不是你也会被雷劈?”</p>

阿癫听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可在听到会被雷劈之后,他还是打了个激灵。</p>

“明白了,明白了,和尚这就跟你去救你的朋友,那位阿婆!”</p>

“不用你救,你负责带路就行了。”尹秀咧嘴。</p>

……</p>

藏经阁,平地立起五层高的楼阁,每一根柱子都是两人合抱的梁木,蔚为壮观,古朴。</p>

此时,这已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楼阁里只有一张孤灯,两个身影。</p>

“不好意思,蓝婆,原本对于你来说,这都是不相干的事情。”</p>

摩空推过去一盏热茶,冲蓝婆低下头来。</p>

“但我没什么办法,你知道世道艰险,崎岖难行啊。”</p>

蓝婆白眼翻到天上去,“有没有可能,世道之所以崎岖,正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不干好事尽下绊子,所以道路难行,公义不彰。”</p>

“蓝婆,这不关我的事。”</p>

摩空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风大,雨也大,我只想保住洪德寺的百年基业,不叫它断在我的手上。</p>

这既是我的目标,也是其他三位师弟的夙愿。”</p>

“可你们的愿望是堆在别人的尸骨上的,菩萨要是听见了这种事情,只怕会叫洪德寺整个塌掉,不愿意叫它继续留在这世间。”</p>

蓝婆自始至终没有去碰茶水。</p>

愿意无他,只是觉得脏而已。</p>

“菩萨?蓝婆,别人都说你是菩萨的使者,信客,别的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话,你说的话必定不会有假。”</p>

“怎么?你的意思是求我不要跟菩萨提起?”蓝婆抬了抬眼皮。</p>

“不。”</p>

摩空摇头,“为什么不说?您到了祂那边,就应该如实讲,让菩萨睁开眼睛看看,这浑浊世道,三宝蒙尘,群魔乱舞。</p>

我等僧人在这等乱世里,虽有慈悲心肠,却也只能使雷霆手段才得以生存。”</p>

蓝婆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的雷霆手段全都只会往弱者身上使吗?”</p>

“弱者?”</p>

摩空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寒意,“他杀了我们寺三个首席,这样的人,会是弱者?”</p>

蓝婆摇头,“那衰仔你们怎么对付他我不管,我的意思是,我是那个弱者!</p>

我好好在家里,连早饭都没吃就被你们给绑来了。</p>

到了我这把年纪,没吃饭,又被你派两个猛男这么一吓,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去见菩萨啊?”</p>

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抱怨,摩空脸上虽然全是愧疚,但也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p>

“蓝婆,再委屈您一下,只要尹秀来了,您就可以走了。”</p>

“不论生死?”蓝婆突然问道。</p>

“唔?”</p>

摩空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p>

“哦,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今晚是死了还是没死,我都可以走?”蓝婆认真道。</p>

“呵,有意思!”</p>

摩空并不觉得生气,“等事情了结了,蓝婆你自然可以走,谁也不会为难你,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你真觉得我会输在那小子手里?</p>

你忘了我是谁?”</p>

蓝婆还是面无表情,“摩空,你们三首席威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小子还未出生呢。”</p>

“你是觉得我已太老迈了?”摩空认真道。</p>

“是,你和我确实已经太老了,日子都是一天数着一天过的,今天要是多吃了一碗饭,明天可能就断了气。”</p>

蓝婆望向外边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黑漆漆一片。</p>

“可我和你又确实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p>

我知道放手,我已经老了,所以只和姐妹们喝喝茶,偶尔和年轻人吃顿饭,便已经很开心了。</p>

你不一样,你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这个你也不肯卸下,那个你也不能放手,所以你不开心。</p>

但是我又没办法评判什么,我说自己比你聪明?我看也未必,你要是死了,整个港九各界,洪德寺,佛门,都会给你送行,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的。</p>

我呢?我老太婆一个,为人处世最怕麻烦,因为怕麻烦,所以认识的也全是些不想惹麻烦的人,所以我死了,也没几个人会来给我鞠躬,送个花圈。”</p>

摩空顿了顿,低声道:“蓝婆,这些不过是身后事而已,死了以后四大皆空,我也不在意那些。”</p>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意了?”</p>

蓝婆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p>

“我的意思是,等下要来的那个衰仔,他说了,会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送我最后一程。”</p>

“我看他是做不到了,蓝婆,你另外找个人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去给你做个道场,念几天经。”</p>

“我介意。”</p>

蓝婆起身,走到楼边。</p>

“而且,不管老太婆我怎么看,都是你会比我先走。”</p>

“哦?”</p>

摩空也从坐垫上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p>

借着月光,他看见在藏经阁前的空地上,正站着两个人。</p>

蓝婆指向其中一人,神情颇为惊讶,“阿癫,这么多年都在寺里,没死?”</p>

摩空笑笑,“我养着他,虽说他也不要别人帮他什么,可我总是做足准备,让他能找到吃的,不至于饿死。</p>

就是他病了,我也会叫人在山路上丢些草药,让他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p>

“还算你有良心。”</p>

蓝婆叹了口气,“他是有佛缘的,可惜了生不逢时,如今已不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的时代了。”</p>

夜风吹拂而过,蓝婆的一缕白发被徐徐垂落。</p>

“不过没关系,这是个新的时代,新的人自然会跃过龙门,冒出头来。</p>

局势只是变了,不是死了,九州的大气运还在。”</p>

摩空的视线全程盯着广场上,阿癫旁边的那个“僧人”。</p>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引领新的时代?”</p>

“怎么,你不信?”</p>

“这是你算卦,还是推演来的,抑或是菩萨托梦?”摩空问道。</p>

“都不是,这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一种属于问米婆的灵感和直觉。”</p>

“哦,那我明白了,你的所谓直觉,就由本座来亲自抹消。”</p>

摩空脚下轻轻一点,从阁楼上飞跃而出。</p>

“那我们两个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p>

阿癫又点了一下头。</p>

“那眼下就明了了,阿婆是我的朋友,那些漫画也有画了,朋友有难,见死不救可是要天打五雷轰的。</p>

你身为我的朋友,肯定不能看着我因为不救我的朋友,而被雷劈死吧?</p>

话说回来,你朋友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那你不跟我去救那个朋友,是不是你也会被雷劈?”</p>

阿癫听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可在听到会被雷劈之后,他还是打了个激灵。</p>

“明白了,明白了,和尚这就跟你去救你的朋友,那位阿婆!”</p>

“不用你救,你负责带路就行了。”尹秀咧嘴。</p>

……</p>

藏经阁,平地立起五层高的楼阁,每一根柱子都是两人合抱的梁木,蔚为壮观,古朴。</p>

此时,这已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楼阁里只有一张孤灯,两个身影。</p>

“不好意思,蓝婆,原本对于你来说,这都是不相干的事情。”</p>

摩空推过去一盏热茶,冲蓝婆低下头来。</p>

“但我没什么办法,你知道世道艰险,崎岖难行啊。”</p>

蓝婆白眼翻到天上去,“有没有可能,世道之所以崎岖,正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不干好事尽下绊子,所以道路难行,公义不彰。”</p>

“蓝婆,这不关我的事。”</p>

摩空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风大,雨也大,我只想保住洪德寺的百年基业,不叫它断在我的手上。</p>

这既是我的目标,也是其他三位师弟的夙愿。”</p>

“可你们的愿望是堆在别人的尸骨上的,菩萨要是听见了这种事情,只怕会叫洪德寺整个塌掉,不愿意叫它继续留在这世间。”</p>

蓝婆自始至终没有去碰茶水。</p>

愿意无他,只是觉得脏而已。</p>

“菩萨?蓝婆,别人都说你是菩萨的使者,信客,别的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话,你说的话必定不会有假。”</p>

“怎么?你的意思是求我不要跟菩萨提起?”蓝婆抬了抬眼皮。</p>

“不。”</p>

摩空摇头,“为什么不说?您到了祂那边,就应该如实讲,让菩萨睁开眼睛看看,这浑浊世道,三宝蒙尘,群魔乱舞。</p>

我等僧人在这等乱世里,虽有慈悲心肠,却也只能使雷霆手段才得以生存。”</p>

蓝婆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的雷霆手段全都只会往弱者身上使吗?”</p>

“弱者?”</p>

摩空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寒意,“他杀了我们寺三个首席,这样的人,会是弱者?”</p>

蓝婆摇头,“那衰仔你们怎么对付他我不管,我的意思是,我是那个弱者!</p>

我好好在家里,连早饭都没吃就被你们给绑来了。</p>

到了我这把年纪,没吃饭,又被你派两个猛男这么一吓,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去见菩萨啊?”</p>

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抱怨,摩空脸上虽然全是愧疚,但也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p>

“蓝婆,再委屈您一下,只要尹秀来了,您就可以走了。”</p>

“不论生死?”蓝婆突然问道。</p>

“唔?”</p>

摩空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p>

“哦,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今晚是死了还是没死,我都可以走?”蓝婆认真道。</p>

“呵,有意思!”</p>

摩空并不觉得生气,“等事情了结了,蓝婆你自然可以走,谁也不会为难你,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你真觉得我会输在那小子手里?</p>

你忘了我是谁?”</p>

蓝婆还是面无表情,“摩空,你们三首席威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小子还未出生呢。”</p>

“你是觉得我已太老迈了?”摩空认真道。</p>

“是,你和我确实已经太老了,日子都是一天数着一天过的,今天要是多吃了一碗饭,明天可能就断了气。”</p>

蓝婆望向外边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黑漆漆一片。</p>

“可我和你又确实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p>

我知道放手,我已经老了,所以只和姐妹们喝喝茶,偶尔和年轻人吃顿饭,便已经很开心了。</p>

你不一样,你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这个你也不肯卸下,那个你也不能放手,所以你不开心。</p>

但是我又没办法评判什么,我说自己比你聪明?我看也未必,你要是死了,整个港九各界,洪德寺,佛门,都会给你送行,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的。</p>

我呢?我老太婆一个,为人处世最怕麻烦,因为怕麻烦,所以认识的也全是些不想惹麻烦的人,所以我死了,也没几个人会来给我鞠躬,送个花圈。”</p>

摩空顿了顿,低声道:“蓝婆,这些不过是身后事而已,死了以后四大皆空,我也不在意那些。”</p>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意了?”</p>

蓝婆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p>

“我的意思是,等下要来的那个衰仔,他说了,会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送我最后一程。”</p>

“我看他是做不到了,蓝婆,你另外找个人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去给你做个道场,念几天经。”</p>

“我介意。”</p>

蓝婆起身,走到楼边。</p>

“而且,不管老太婆我怎么看,都是你会比我先走。”</p>

“哦?”</p>

摩空也从坐垫上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p>

借着月光,他看见在藏经阁前的空地上,正站着两个人。</p>

蓝婆指向其中一人,神情颇为惊讶,“阿癫,这么多年都在寺里,没死?”</p>

摩空笑笑,“我养着他,虽说他也不要别人帮他什么,可我总是做足准备,让他能找到吃的,不至于饿死。</p>

就是他病了,我也会叫人在山路上丢些草药,让他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p>

“还算你有良心。”</p>

蓝婆叹了口气,“他是有佛缘的,可惜了生不逢时,如今已不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的时代了。”</p>

夜风吹拂而过,蓝婆的一缕白发被徐徐垂落。</p>

“不过没关系,这是个新的时代,新的人自然会跃过龙门,冒出头来。</p>

局势只是变了,不是死了,九州的大气运还在。”</p>

摩空的视线全程盯着广场上,阿癫旁边的那个“僧人”。</p>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引领新的时代?”</p>

“怎么,你不信?”</p>

“这是你算卦,还是推演来的,抑或是菩萨托梦?”摩空问道。</p>

“都不是,这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一种属于问米婆的灵感和直觉。”</p>

“哦,那我明白了,你的所谓直觉,就由本座来亲自抹消。”</p>

摩空脚下轻轻一点,从阁楼上飞跃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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