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天当你在半夜醒过来，或者喝了点酒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那种失落的感觉便会涌上来，叫你颇为遗憾。” 尹秀说的是实话，方隐虽不是个特别令人惊艳的女人，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耐看，不叫人觉得生厌。</p>
就是丢在人群里，你第一眼没看到她，第二眼也绝不会转到别人身上，一旦你的眼睛被她吸引住，便会牢牢盯着她，挪不开一点。</p>
方隐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在洞中回响，混合着水珠滴落的声响，显得有些空灵。</p>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笑的很奇怪，方隐顿了顿。</p>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那种见到一个女人，你还没开始追，她便对你投怀送抱，什么都叫你轻易得到，反而没什么成就感的那种滋味？”</p>
尹秀摇头，“我从不把跟女人的交往当做一种狩猎，虽然我这人自认也坏得很，但我还是很尊重女性的。”</p>
“看得出来。”</p>
方隐将双手抱在胸前，“尽管从刚才开始，你的眼睛就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扫个不停，但我相信你是个绅士。”</p>
尹秀挠挠头，将话题扯开。</p>
“话说你之前说的那种成就感，征服感什么的，是你的感悟吗？”</p>
“不，我哪来的那些经历。”</p>
方隐伸出手指，指了指某个方向，但尹秀不知道是哪。</p>
“在图书馆里，有一些隐士会把从下水道捡到的言情小说送过去，我在那里研习了一段时间，所以有些了解。”</p>
“哦，明白了。”尹秀了然。</p>
大概就是跟屯门黄飞鸿看《龙虎门》学怎么打架，菜花雄看《铁甲力霸王》学修机械一样，都是属于“另辟蹊径”，很新奇的学习方式。</p>
见尹秀不说话了，方隐只当他是在思考什么，全然不知道尹秀此刻只是感到无语。</p>
两人又往前走出一段后，尹秀突然问道：“对了，你所说的命运，应该不是什么胡话吧？”</p>
“当然不是。”</p>
方隐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消失，神情间有了些严肃的气息。</p>
“我之前这样说，是因为我正是这样理解并且承认的，而不是把它当做一个噱头或者某个夸大了的概念。”</p>
顿了顿，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讲的有些抽象，不够具体，她又开始补充。</p>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炼气士们在找的东西，我也同样在寻找，为此，我花费了许多的心力，这些代价，不比炼气士们少。”</p>
从她那苍白到能看见血管的脸庞，尹秀便知道她没说假话，只有长期在地底下生存的人，皮肤才会出现这种不健康的成色。</p>
那些炼气士是这样，方隐也是这样。</p>
相比之下，铁心院那些侏儒肤色还比他们健康一些。</p>
这是因为他们偶尔还去地面上，不管是藏在躯壳里，还是用本来的肉体去散步。</p>
而方隐他们，显然已很久未到地上去了，简直像是根茎扎在岩壁里的蘑菇，菌毯一样，没有挪动丝毫的距离。</p>
“到我的住所去，然后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命运】，到底是什么东西。”</p>
抛下这样一句话，方隐不再多言，只是转身走去。</p>
她甚至也不在意尹秀有没有跟着，没有竖起耳朵倾听，也不用眼角余光去看，只是自顾自往前走。</p>
就好像她已确定了尹秀一定会来，或者说不来反而是尹秀的“损失”？</p>
带着这种疑问，尹秀跟了上去。</p>
他总觉得，或许自己正在走向某个不可揣测，不可控制的秘密之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