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失笑，“姨母，皇帝长成什么样，可不是你我说了算。”</p>
教得再好，也架不住人之天性。</p>
况且老刘家还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传统。</p>
她和吕布要想全身而退，就不能只靠小皇帝善心大发。</p>
大家都知道，皇帝这种生物，是无所谓善恶的。</p>
此时刘协念着吕布的好，也将她当成姐姐，视他们为汉室栋梁，但等天下太平，他还会如此么？</p>
不，他只会觉得这两人让他感到恐惧。</p>
哪怕他们卸下兵权，归隐田园，他也不能安心，必得除之而后快。</p>
韩信就是例子。</p>
若叫她和吕布像萧何一样自污名节、诚惶诚恐，那别说吕布，她自己都做不到。</p>
正常权臣到了这地步，就只能篡位了，不篡位就得死。</p>
然而她不正常，她是穿越者，粗浅了解过各种政体形式，更有幸见识过几千年华夏智慧文明，因而有另一个更好的思路。</p>
蔡琰：“但至少可以施加影响。”</p>
管教着长大的孩子，和没有管教的孩子，长大后能一样么？</p>
其实现在都有点晚了。</p>
应该在陛下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潜移默化，言传身教。</p>
只是当时谁能想到有后来这些事呢？</p>
那会儿陛下都还不是储君！</p>
张祯淡然道，“姨母不用费心，没用的。”</p>
她这般直接，让蔡琰一愣，“为何？”</p>
张祯：“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鼾睡！”</p>
传统模式之下，若干年后，她和吕布只要能呼吸，在皇帝心里都是过错。</p>
唯有死了，才是真正的忠臣。</p>
蔡琰更担忧了，“话虽如此，总得一试。”</p>
她观小皇帝也不是狼心狗肺之辈，若是好生教导，未必不能成长为宽宏大量的仁慈之君。</p>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p>
再找别的好苗子！</p>
刘氏宗族多得很！</p>
总之不能坐等可悲的未来，要做好几手准备。</p>
张祯一笑，转移话题，“姨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和外叔祖。”</p>
蔡琰：“什么问题？你说！”</p>
张祯幽幽道，“要怎么做，才能保证代代皇帝都是明君？”</p>
蔡琰：“......神悦，你这是强人所难！”</p>
谁能保证？</p>
一代人管一代人的事儿，能管后面一两代，都是侥幸。</p>
而且她熟读史书，知道连出两代明君，就值得世人弹冠相庆。</p>
哪来的勇气奢望代代都是明君呢？</p>
运气再好的人，也不敢有这种妄想！</p>
张祯语气惆怅，“若无明君，只怕又生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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