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资小时候很浅薄地以为同伴被长辈嘉奖送的礼物是荣誉，他得到了就相当于得到那些夸赞，他就成了天资出众的人，不是先天弱症的病秧子。</p>
然而林资弄反了，同伴是因为天赋奇绝才会得到夸赞嘉奖，他即便得到那些东西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p>
渐渐地林资认识清楚后就改了朝他们要宝物的毛病。</p>
林资以前即便是要, 也是要的心高气傲，非要别人捧着哄着把东西送给他。</p>
这还是林资头一次放下身段, 如同小孩子争夺打闹般，扑到萧止涧身上, 去拿他怀里掖着的布娃娃。</p>
萧止涧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 密睫微掩，憋憋屈屈地缩在角落，手背被林资抓得通红, “师兄，你别这样。”</p>
林资的蛮力毫无作用, 被欺负的坚如磐石，欺负人的反而被累得气喘吁吁。</p>
林资真的被气笑了, “萧止涧，你把你那个丑娃娃给我。”</p>
萧止涧跟开了灵智但十分凡人的灵兽般。</p>
林资曾经捉过化形的人参，白白胖胖的人参在林资手里挣扎，一个劲儿叫“放了我，放了我”。</p>
林资被烦得不行，把它扔到地上，那个小胖人参就坐在地上叫“放了我，放了我”。</p>
最后林资一脚把它踢了老远，才听不见人参烦人的哭叫声。</p>
萧止涧现在就是，“师兄，你真的不冷吗？”</p>
林资冷眼看他。</p>
萧止涧抬眸对上林资不虞的目光，被刺到般偏开视线，脸色有点发白。</p>
“师兄，你要是不冷，能不能帮我暖暖？”</p>
林资这下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p>
他倒是小看萧止涧了，以为他是个傻的，没想到他是个装聋作哑顶顶尖儿的好手。</p>
林资自然知道萧止涧多宝贝他那个布娃娃。</p>
如今硬抗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肯松半分口。</p>
林资咬牙，“萧止涧，你真行。”</p>
萧止涧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行，只能勉力抱紧自己，汲取一点点被挤压的温暖。</p>
冷，很冷。</p>
骨头里渗出的森森寒意，似乎正在顺着经脉流淌冻结，肺腑都染上敲击作响的凌凌冰霜，灵力都被着猛烈的寒凉禁锢住。</p>
萧止涧冷得动弹不得，无休无止地寒意收割着他的血肉。</p>
萧止涧眼球缓缓转动，古怪的只有他一人。</p>
林资看起来丝毫无碍。</p>
萧止涧被拒绝也未生出什么旁的情绪，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度过这奇怪的冷意。</p>
萧止涧闭上了双眼，感觉冰凌寸寸封住肉身，五官的感知也渐渐微弱，他好像变成冬日放置在屋外水缸里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块。</p>
不再是个活生生的人。</p>
萧止涧不知道是林资不再说话，还是他已经被冻晕过去失去意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