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又怎会盼着你……总之，你心里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切莫独自憋在心里头。</p>
“更何况正逢朝堂不稳之时，皇上更应该稳固人心，免得宫中和朝廷生乱。”</p>
肃成帝看着她的眼睛，犹豫再三后，还是开了口。</p>
“是母后，母后她想让朕禅位……禅位于梁王。</p>
“朕还没死呢！母后就如此心急了！皇姐，这便是皇家无情吗？母后对朕这个儿子是真心的吗！”</p>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想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p>
昭华微笑着，神情温柔耐心。</p>
“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p>
“自然是真话！”肃成帝不想到死都是个糊涂君王。</p>
昭华端起药，“那就请皇上先喝药。”</p>
为了听一听那所谓的真话，肃成帝配合地张开嘴。</p>
昭华将药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动作从容不迫。</p>
而后她慢慢讲述起来。</p>
“太后对皇上，定然是一片拳拳之心。</p>
“但她更爱自己，因而更爱权势地位。</p>
“她还有自己的母族需要顾虑。</p>
“是以，太后只得未雨绸缪，将皇上您的价值利用到最大……”</p>
肃成帝深感寒心。</p>
又听昭华说：“太后的母族在朝中如日中天，试问她怎么舍得放弃这大好权势？之所以选择和您一般大的梁王，也是吃定他好掌控，能做好一个傀儡。想必，再过几年，这天启的江山就要改姓了。”</p>
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p>
真话往往最伤人，肃成帝听不下去了。</p>
他替自己的母后辩解。</p>
“不，不会的！</p>
“母后只是害怕再过上从前那样凄苦的生活，她没有其他心思！”</p>
皇姐的这个说法，太荒唐了。</p>
昭华笑了笑。</p>
“皇上，人心难测。</p>
“为何都说皇家无亲情，那是因为他们所争抢的，是这世上至高的权力。</p>
“为了这大权反目成仇的例子还少吗？</p>
“你年纪小，不懂个中残忍，我已经见过许多了。</p>
“可不管怎么斗，我们慕氏都有个最低的限度，那就是确保皇室正统。</p>
“如果这皇位落到外姓人手里，那我们可就葬送了祖上打下的江山，那才是真的愧对列祖列宗，是要成为千古罪人的。”</p>
昭华循循善诱，让肃成帝懂得身上的责任。</p>
肃成帝整个人紧绷着，浑身不得劲儿。</p>
“皇姐，你说的意思，朕好像懂了。若是传位于梁王，朕也能接受，只是无法接受，母后她……”</p>
昭华摇头。</p>
“传位于梁王，便是纵容太后母族作乱，让他们得以挟天子令诸侯。</p>
“皇上，要禅位于谁，应当由您自个儿选。</p>
“要选，就选一个真正有治国之才，亦或者，有能臣辅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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