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地搓起手来。</p>
“李会计。”</p>
“给你。”李平点出九张钞票，整齐地递到牛永宁面前。</p>
五张红色的一百元钞票，一张翻绿的五十元，三张淡蓝色带红的十元。</p>
是全新的。</p>
不是以往那种皱巴巴的，被揉得不好分辨真假的钞票。</p>
把钱送到鼻尖，牛永宁狠狠吸了一口，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香味。</p>
真好。</p>
他刚要陶醉一番，身后的人伸出手，按住了他肩膀：“老牛你赶紧起开，别挡路。”</p>
大礼堂外。</p>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在守着自家的顶梁柱出门。</p>
出来一个人，这些人就齐刷刷的探过头。</p>
发现出门的人春风满面，还不是自家的人，就齐刷刷叹气。</p>
如果出门的人垂头丧气，还不是自家的人，一群人就会好奇的探过头，想要问点什么。</p>
出来的是自家人，就会立马迎上去。</p>
手里的钱超过五百，那就大声地宣扬出来。</p>
我家谁谁真有出息。</p>
手里的钱不超过五百，就只能带着满脸的晦气，悄无声息而又快速的挤出人群，离开现场。</p>
发了钱。</p>
居住区的日常就变了。</p>
女人们一见面，聊天的内容就变成了钱。“你家那口子这次奖金拿了多少？我家的拿了648。”</p>
“我家那口子差了点，拿了650，也不行，就比你家那口子多了两块。”</p>
“我听说陈家那个酒鬼好像拿了700。他怎么拿的？”</p>
“我听说好像是整1000，我听说他好像是提了什么要求，把生产线改了，改得更顺手了，厂长就直接给了1000。”</p>
“为什么他这个酒鬼就可以改呢？”</p>
“不知道，可惜我家那口子不喝酒。”</p>
“不喝酒好，那规章制度我看着都头疼，甚至在车间连头发长度都要管，那朱庭学喝了次酒上班，加班钱没了，还被扣了200。”</p>
“那肯定要管啊，我听我侄子说的，他大姨妈的兄弟媳妇家的弟妹，就是长头发在工厂里开机器，机器卷住了头发，头皮都被撕下来一块呢。”</p>
“嘶——这么恐怖？”</p>
“那有啥？我还听说有人带着手套开机器，机器把手套卷住，整只手都带进去的呢！那只手啊！都压成煎饼了。”</p>
“嘶……这么惨？那我得让我家那口子好好把这些规章制度看看，可不能乱搞。”</p>
“不光他们看，我们也得看，你们看到保卫科贴出来的公告了吗？不是对应车间的生产工人，禁止去对应的区域，而且，家里人的工作内容，也要少打听。”</p>
“那告示我看了，最后还有几行字，是加粗的，重点说了我们这些闲着没事儿干的，还有那些小孩子，马婶儿，你家那小子可要注意了。”</p>
“注意啥啊，那小兔崽子已经到年纪了，厂里招工人，我已经让他去报名了。”</p>
“去哪儿？”</p>
“他毛手毛脚的只能去施工队咯。”</p>
“施工队？我听说厂长把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还有不听话的，都丢施工队了，那能行吗？”</p>
“怎么不行？那些人干的活都是挖沟拌沙，坏不了事。”说到这里，大妈停下话头，招手让其他人把耳朵附过来：</p>
“我听说，这是厂长故意杀鸡儆猴呢。”</p>
“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