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自然明白家人都是为他着想,不仅没有嫌弃大家多嘴,反而抿嘴笑了笑,说道:“爹娘、大哥二哥、两位嫂嫂,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考虑,其实在接老人来家里养伤之时,我就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到了,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众人见他这般言语,便知晓即便劝了也是徒劳,毕竟已照顾许久,此时若将人送回,岂不是更为绝情?众人一时语塞,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家旺摆了摆手,给了大家一个宽慰的眼神,“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争取早点赶回镇上。”
老两口见儿子孙子要走,赶忙去柜子里取出四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封,将其塞进每个孩子手中。
“钱不多,每人仅有一百文,但愿你们莫要嫌弃,这是我和你爹的一点心意。”陈母在明轩和婉宁脸上逐一亲了一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红封犹如家中老人对孩子们的深深祝福,这次两兄弟谁也没有推辞。
“爹娘,即便您一文不给,我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更何况还给了这么多。足够我买十几斤猪肉吃了,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呢!”
陈家旺故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逗得老两口笑得前俯后仰,嗔怪道:“油嘴滑舌也不知像了谁。”
三个儿子中,大儿子憨厚老实,如老黄牛般勤恳;二儿子虽然聪明,但却是个闷葫芦的性子,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唯有小儿子性格活泼,宛如那春日里的暖阳,自娶亲生子后,愈发能说会道。
陈家旺嬉皮笑脸地说道:“当然是随我爹了,从小到大,每当他惹您不开心时,不都是这般逗您开心吗?”
就连陈家瑞也格外喜爱弟弟的性格,不像他那般拙嘴笨舌,与冬梅成亲这么久,也没说过几次甜言蜜语,只因他嘴笨得犹如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
被儿子揭了老底,陈父瞬间面红耳赤,佯装生气地说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不是还要去村尾吗?赶紧走吧!”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还不行吗?”陈家旺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明轩和婉宁乖巧地和大家摆了摆手后,就被抱上了驴车。
黑娃扬起手中的鞭子,轻轻一抽,小毛驴就“哒哒哒”地撒开蹄子,欢快地离开了老宅。
村尾这边,一家三口吃完午饭,正在暖棚里辛勤地除草,看到陈家旺的出现,显然有些意外。
“东家,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事要叮嘱?”宋叔一边开院门,一边如同见到亲人般热情地说道。
陈家旺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过来瞧瞧,顺便给你们送红封,铺子里每个人都有,不能只差你们一家三口。”
得知东家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们送红封,一家三口感动得不行,虽然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赶忙招呼陈家旺和孩子们进屋。
陈家旺直接摇了摇头,“我还要去芦苇荡走一趟,两个孩子就得暂时麻烦您和宋婶帮忙先看一下了。”
宋婶连忙点头应道:“好,东家您去吧!两位小主子有我们呢!”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了,正稀罕着呢!对这个差事自然十分乐意。
言罢,便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朝正房走去,那步伐快得仿佛生怕走慢一点,会冻到兄妹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