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p>
宋其松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但还是笑眯眯打招呼：“麒麟好。”</p>
向蕙明白宋其松的不自在，放下小儿子，接过自己手机道：“麒麟就是太调皮了。”</p>
“我才不调皮！”于麒麟叫。</p>
他今年三年级，在学校早已获得十几多小红花，这怎么能算调皮呢？肯定是妈妈胡说，今天早上送他去上学的时候都夸他是好宝宝。</p>
向蕙捏住他的嘴，弯下腰躲过镜头叫他闭嘴。</p>
但是调皮有什么不好呢？</p>
宋其松垂下眼睛，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可恶的炫耀，调皮多好，兜底的都是他永远无法获得的爱。</p>
“没关系。”宋其松笑着说，“弟弟来了，妈妈你去忙吧。“</p>
向蕙沉默好一会儿，才应道：“好，等你开学后我过来看你噢。”</p>
宋其松说：“再等等吧，估计开学有点忙。”</p>
“我也要来！”于麒麟蹦蹦跳跳想要入镜，“哥哥我可想你了。”</p>
向蕙赶忙又将他按下，宋其松看着他们躲开镜头的私语就觉得好笑，他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抛弃还会请求妈妈带走自己的小孩了，他早已长大，长到不会再感受到伤害的地步了。</p>
“那我挂了。”宋其松说，没等向蕙回应就挂了电话。</p>
电话挂断后他脸色沉下，此时夕阳也已经殆尽，屋里一片压抑的黑。</p>
他其实并不是讨厌于麒麟，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妈妈选择的弟弟。</p>
当时向蕙要离婚时只能带走一个小孩，那时宋其松八岁，宋其林刚一岁，牙齿还没长齐，最会的就是对着自己的哥哥吐泡泡。</p>
八岁的宋其松其实早已预料到自己命运，但还是不甘，夜晚里摸进妈妈和弟弟的房间，那时他不敢开灯，只是握着妈妈的手流眼泪，声音小小的问她：“妈妈可不可以也带走我？”</p>
黑暗里宋其松看见了亮晶晶的眼泪，妈妈沉默好久，但是宋其松却已经听到——妈妈的心声是[松子对不起。]</p>
妈妈选择的是弟弟。</p>
从此宋其林也变成了于麒麟。</p>
弟弟的名字变得如此受到万众宠爱，只留下宋其松在湿漉漉的土壤里继续当一棵沉默的树。</p>
但于麒麟依旧爱哥哥。</p>
宋其松第一次去向蕙的新家时其实带着一点恶意，这样的恶意是针对于麒麟，在触碰他手的那刻他多希望听到的是对他的讨厌，本以为这样自己长久以来积累的恨意就可以抒发，但那时他听到麒麟想的是</p>
——[真好，哥哥回来了。]</p>
弟弟看向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为自己终于拥有哥哥而幸福。</p>
那眼神简直太亮，亮到刺痛宋其松，亮到他头一回如此直面自己的卑鄙、恶意与嫉恨。</p>
好卑鄙。宋其松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这样的于麒麟，所以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敢去妈妈家，更不敢触碰他们的手心。</p>
像是他们手里都聚着一团火，宋其松每触碰一次都会被狠狠灼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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