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随便瞥了一眼，发现那居然是初二的数学课本。</p>
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她体型很瘦，但是眼睛却出奇得明亮，莫名让谢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p>
……这女孩儿似乎不太一般。</p>
但是他很快便移开了视线，沉默地站在段瑶身后，无声地开始打量起这件拥挤的卧室。</p>
“你好小妹妹。”</p>
段瑶弯下腰，尽可能温柔地说道：“你可以叫我瑶瑶，能和你聊聊天吗？”</p>
女孩儿眨着一双乌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段瑶才终于开口答道：“姐姐好。”</p>
段瑶笑了一下，但是还没等她接着说什么，女孩儿却又接着脆生生地开口问道：</p>
“哥哥姐姐是因为爸爸和爷爷才来的吗？”</p>
“……？”</p>
闻言，段瑶下意识就怔了一下：“你……”</p>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谢行却突然蹲下了身，仰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儿轻声问道：“有什么是你想告诉我们的吗？”</p>
不同于段瑶那明显是哄孩子的温柔语气，谢行除了把自己惯常的声调压轻了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p>
女孩儿垂头看了谢行几秒，这才接着说道：“我只知道爸爸不喜欢爷爷。”</p>
“……”</p>
“那你喜欢爷爷吗？”谢行接着问道。</p>
还站在一旁的段瑶略有些狐疑地看了青年一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今天居然能看见谢行这个冷漠酷哥和十岁小女孩儿拉家常。</p>
“喜欢。”女孩儿坚定地点点头。</p>
“爷爷会给我带玩具。”</p>
她说着，便指了指自己书桌上摆着的一只灰扑扑的毛绒兔子，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但是被保存得很完好，主人显然很爱惜它。</p>
谢行仰起头出神地看了它一会儿，这才接着问道：</p>
“爷爷还有给你留过其他东西吗？”</p>
“爷爷的其他东西……”</p>
女孩儿眨了眨眼，突然从矮凳上跳了下去，抬腿迈过地上堆放的杂物，跑到了显然是方磊夫妇俩的大衣柜旁，从隐秘的角落里拉出了一个纸箱：</p>
“都在这里。”</p>
段瑶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这么顺利。</p>
但是谢行似乎对此并不太意外。</p>
青年站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低矮的天花板下显得有点憋屈，他微微低着头走到那个纸箱旁边，蹲下身，看着箱子里的一堆杂物。</p>
老旧的收音机，被透明胶带补了很多次的电话簿，用塑料袋裹了很多层的证件，以及——</p>
一部只有巴掌大的旧款智能手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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